张彪哪里听过什么济颠和尚,见来人这副疯癫模样,顿时乐了,指着和尚的鼻子笑骂道:“哪里钻出来的疯和尚?也不瞧瞧小爷是谁!赶紧滚远点,不然小爷连你这破僧袍都给撕了!”他身后的家丁也跟着哄笑起来,对着和尚指指点点。
济颠和尚毫不在意,嘿嘿一笑,摇着破蒲扇走到张彪面前,一股淡淡的酒气混着檀香飘了过来。他眯起眼睛打量张彪片刻,突然收起笑容,一本正经道:“阿弥陀佛,施主莫要口出狂言。老衲观你印堂发黑,眉间带煞,近日必有血光之灾啊!你若再这般欺凌弱小,这灾祸怕是躲不过去喽!”
张彪被说得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又恼羞成怒——一个疯和尚也敢咒自己?他脸色一沉,厉声指挥家丁:“给我打!把这疯和尚拖到巷子里揍一顿,让他知道小爷的厉害!”
四个家丁得令,撸起袖子就朝济颠和尚扑来。这几个家丁都是张府精心挑选的壮汉,平日里跟着张彪横行霸道,下手极狠。围观的人都替和尚捏了把汗,周景堂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相助。可就在家丁的拳头快要落到和尚身上时,济颠和尚突然脚下一滑,看似要摔倒,实则身形一晃,巧妙地避开了所有攻击。他手中的破蒲扇看似随意一挥,第一个冲上来的家丁就像被人抽了腿筋似的,“哎哟”一声摔了个狗啃泥;紧接着扇子又扫向另外三人,那三人只觉得手腕一麻,浑身力气瞬间卸了大半,一个个瘫在地上哼哼唧唧,再也爬不起来。整个过程不过眨眼间,快得让人看不清招式。
张彪脸上的嚣张笑容瞬间僵住,吓得脸色惨白,双腿不由自主地打颤。他这才知道遇上了高人,哪里还敢逞强,转身就想钻进人群逃跑。济颠和尚早有防备,身形一晃就拦在了他面前,依旧笑嘻嘻地说:“施主别急着走啊!老衲刚才说的血光之灾,可不是吓唬你的。你想想,方才若不是这位周公子拦着,你那一巴掌下去,打了有功名在身的书生,传到知府大人耳朵里,你爹也保不住你吧?这还只是小灾,若再不知悔改,大祸可就真的临头了!”
张彪被戳中要害,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大……大师饶命!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您发发慈悲,指条明路,帮我消了这灾祸吧!”
济颠和尚伸手扶起他,指了指一旁还在抹泪的老太太:“要消灾也容易。这位老妪凌晨采花,只为换几文钱糊口,你却砸了她的摊子,伤了她的人。如今你给她磕三个响头赔罪,再赔她十两银子作医药费和损失,此事便了了。往后多做善事,灾祸自然就散了。”
张彪不敢有丝毫迟疑,连忙走到老太太面前,“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磕红了。他又慌忙让随身的家丁掏出十两银子,双手捧着递给老太太,声音都带着颤抖:“老……老人家,对不住,是我错了,这银子您拿着,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说罢,他也不敢再多待,带着家丁灰溜溜地挤出人群,连头都不敢回。
老太太捧着银子,看着地上被踩烂的鲜花,又看了看济颠和尚,激动得老泪纵横,连忙颤巍巍地跪下磕头:“多谢大师救命之恩!多谢大师为老身做主!您真是活菩萨啊!”
济颠和尚连忙伸手扶起老太太,拍了拍她的胳膊,嘿嘿一笑:“老人家快起来,举手之劳罢了。这些银子你收好,明天再去采些鲜花来卖,日子总会好起来的。”说完,他转身看向周景堂和柳梦卿,那双原本带着戏谑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像发现了什么稀罕物似的:“你们两个娃娃,倒真是有缘啊!一个千里投亲,一个他乡遇故,偏偏还能在此处一同行侠仗义,这份缘分可不浅!”
周景堂心中早已对这和尚敬佩不已,连忙走上前拱手作揖,态度恭敬:“多谢大师出手相助,若非大师及时赶到,晚辈今日怕是要吃大亏了。敢问大师法号,日后也好登门道谢。”
济颠和尚摆了摆蒲扇,满不在乎地说:“老衲无门无派,四处云游,饿了就讨口饭吃,渴了就喝口泉水,旁人都叫我济颠和尚。道谢就不必了,你这娃娃心地善良,路见不平敢挺身而出,值得帮一帮。”
柳梦卿常年在杭州,早听过济颠和尚的名声,只是未曾见过真人。此刻一听这名号,顿时又惊又喜,连忙也拱手行礼:“原来您就是灵隐寺那位能掐会算、专管人间不平事的济颠活佛!久仰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济颠和尚闻言哈哈大笑,笑得肚子都颤了起来,他伸手拿起周景堂桌上的龙井茶杯,仰头一饮而尽,咂了咂嘴赞叹道:“好茶!这明前龙井的滋味,果然醇厚甘鲜,比灵隐寺的粗茶好喝多了!什么活佛不活佛的,都是旁人瞎叫的,老衲就是个爱管闲事的疯和尚罢了!”
周景堂见他喜欢,连忙吩咐伙计:“再泡一壶上好的明前龙井来,给大师解渴。”
济颠和尚却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眼神变得凝重起来:“不必了,老衲还有要事在身。不过在走之前,老衲得提醒你们一句——你们两个娃娃,看似顺风顺水,实则都藏着祸事呢!一个面带忧色,是有家仇未平;一个印堂发暗,是有横祸将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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