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轻抿粉嘟噜的红唇,有些不知所措,既害羞又高兴,高兴的是云昭居然一点都不避讳。
云昭看着他这副又羞又愣的模样,轻笑一声,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
“好了,你先回去。”
不等他反应,随即扭头对秦澜道:
“去,安排本宫的马车,送容公子。”
容珩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廊下还站着个脸色煞白的顾清淮。
他迅速敛起脸上多余的情绪,满眼情意的回了一声,“是。”
转身走向门口时,与僵立原地的顾清淮擦肩而过。
两人目光有瞬间的交错,容珩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顾清淮紧抿的薄唇,对比自己唇上未干的艳色。
他眼底那丝挑衅般的意味更浓了些,随即垂下眼睫,快步离去,留下那抹甜腻的香气萦绕不散。
顾清淮只觉得那香气刺鼻,方才那一幕更是冲击得他心神动荡,一时竟忘了来意,尬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云昭却已施施然走出花厅,来到院中石桌旁坐下。
午后的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在精致的点心和清茶上。
她自顾自斟了杯茶,“顾大人来的倒是巧,”她尝了块点心,不住点头。
“若是饿了,就坐下吃吧,嬷嬷的手艺,当真一绝。”
当然,前半句只是客气,后半句是对靳嬷嬷说的,老太太被她夸的眉开眼笑,随即往厨房走去。
顾清淮猛的回神,深吸一口气,上前几步,躬身道:
“多谢殿下好意,臣不饿,今日前来,是有要事向殿下回禀。”
“哦?”云昭挑眉,放下茶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吧,本宫听着。”
顾清淮稳住心神,将全部精力集中在政事上:
“吏部尚书李崇俭……臣以为,强攻弹劾,易遭赵党反扑,不若……顺势而为。”
他略一停顿,见云昭并没有反对,继而说道:
“李崇俭其人性贪而蠢,尤好虚名。“
”臣可联络几位清流御史,明面上似要弹劾其贪墨,实则……可暗中使人诱其犯下更大错处。”
“比如,在即将到来的官员考绩中,明目张胆索贿、买卖官缺。”
“届时,再令一与其素有龃龉的赵党官员‘偶然’撞破,将事情闹大。”
“赵相为保自身清誉,必舍车保帅,甚至……会亲手严惩李崇俭,以儆效尤。”
“如此,既可断赵平一臂,又可令其党羽内部生疑,互相猜忌。”
此计阴狠毒辣,与他平日秉持的理念背道而驰,但他知道,这是云昭需要他体现的价值。
云昭静静听完,指尖在石桌上轻轻敲了敲,脸上露出一丝真正的欣赏。
“不错。”
她颔首,语气带着几分满意。
“诱敌深入,借力打力,甚至让赵平自己动手清理门户……顾卿果然是开窍了,此计甚妙,比你那些圣贤书上的道理,有用得多。”
顾清淮心头一涩,面上却只能应道,“为殿下分忧,是臣之本分。”
“需要本宫做些什么?”云昭问得直接。
“这点小事无需殿下费心。”
“呃,另外还有一事,新科进士郑坤,自琼恩宴后被赵平招揽,特意安插在户部。”
“可他刚上任不久,就克扣芸裳钱庄货物的通关文书,索要贿赂,臣以为,不妨一起……”
“殿下,府外有一位自称孟晚春的姑娘求见,说是特来感谢殿下日前琼恩宴相助之恩。”
秦澜觉得纳闷,今天难道是什么黄道吉日,这人像走马灯似的换,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
顾清淮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意外。
晚春?她怎么会来?
云昭也有点意外,看着同样惊讶的顾清淮,“莫不是来找你的?”
顾清淮皱着眉摇头,“殿下,我们之间素无瓜葛,并非像贵妃娘娘说的那般,只是臣与他父亲常在一起……”
“看你紧张的,怕什么?就算有瓜葛也很正常不是,毕竟你们男未婚女未嫁的,既然你们认识,那就一起见见吧。”
云昭的坏水又冒出来,她根本不给顾清淮拒绝的机会,“带她过来。”
顾清淮只能将尚未说完的话暂时压下,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只是觉得这初秋的午后,忽然变得有些闷热难耐。
孟晚春跟在秦澜身后,好奇可是又不敢到处看,一路低着头。
可刚要行礼就看到一脸错愕的顾清淮,脸上飞快掠过一丝不自然,随即上前盈盈拜倒。
“臣女孟晚春,今日特来叩谢长公主殿下日前琼恩宴上出手解围之恩。”
云昭没立刻叫她起来,瞥了一眼旁边眉头微蹙的顾清淮。
“孟小姐客气,一点小事,大可不必登门致谢。”
这句话说得冷冰冰,毫无温度不说更像在说她多此一举。
孟晚春却没听出来,依旧低着头恭敬的回话:
“些许自家做的点心,不成敬意,望殿下笑纳。”
“一句话的事,本宫是瞧着顾卿的面子才出面的,顾大人还傻站着做什么,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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