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激烈的争吵之后,顶层公寓陷入了比以往更深的冰封。空气仿佛都凝结着无形的冰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寒意。云澈与萧逸,如同共处于一个狭小空间的两位君王,各自固守着自己的疆域与法则,互不侵犯,也互不交流。
云澈大部分时间待在萧逸为他准备的那间静室里,调息,研读这个时代的医学书籍,偶尔在深夜的阳台独自站立,望着楼下城市的霓虹,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依旧每日为萧逸准备调理旧伤的药膳,交由佣人,自己却不露面。
萧逸则更加忙碌,早出晚归,周身的气压低得让所有接近他的人都战战兢兢。楚家的覆灭计划在他的推动下,以雷霆万钧之势进行着,财经新闻上关于楚氏的消息一天比一天惨淡。他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固执地证明自己那套生存法则的正确性,也像是在宣泄某种无处安放的怒火。
阿鬼穿梭其间,沉默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对两位主人之间僵硬的气氛视若无睹,只是眼神深处,偶尔会掠过一丝极淡的忧虑。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数日。
这天深夜,萧逸有一个不得不亲自出席的私人商务晚宴,地点位于城郊一处隐秘的会员制庄园。因涉及一些不便为外人所知的交易,他并未大张旗鼓,只带了阿鬼和另外两名最得力的保镖,乘坐一辆外观低调的防弹轿车前往。
云澈对此一无所知,也并未过问。他刚完成晚间的调息,正坐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平板电脑上显示的几味稀有药材的图片,试图推演一种可能对萧逸旧伤更有益的古方。尽管理念相左,但医者的本能,让他无法对那具承载着沉疴暗伤的身体完全置之度外。
就在这时,他心头毫无预兆地猛地一悸!
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警兆,仿佛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正在被强行剥离,带着血腥与死亡的气息。他按住骤然抽痛的胸口,脸色瞬间煞白。这种感觉……与他当初肉身殒灭、魂魄被强行扯入时空裂隙时有几分相似,但更加尖锐,更加迫在眉睫!
是萧逸!
他甚至不需要任何证据,一种超越常理的、因“金针锁魂”和连日来的气息交融而产生的微妙联系,让他瞬间锁定了危机的来源。
云澈猛地站起身,冲向客厅,找到正在例行检查安保系统的阿鬼:“萧逸在哪?!”
他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促和一丝……惊惶。
阿鬼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和苍白的脸色惊了一下,但基于对云澈某种神秘能力的隐约认知,他没有多问,立刻沉声报出了庄园的地址。“老板半小时前刚到达,目前通讯正常……”
他话音未落,云澈已经转身冲回静室,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个古朴的檀木针盒,那是他目前最重要的“家当”。
“立刻带我去!快!”云澈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阿鬼只迟疑了一瞬,看到云澈眼中那近乎燃烧的焦灼,立刻按下耳麦:“车库集合!最高警戒!目标地点,立刻!”
引擎的咆哮声撕裂了夜的宁静。改装过的越野车如同黑色的闪电,在阿鬼精湛到近乎疯狂的车技下,闯过一个个红灯,朝着城郊方向疾驰。
车内,云澈紧闭双眼,指尖按在自己腕脉上,试图通过那丝微弱的灵魂联系感知萧逸的状况。那联系变得极其不稳定,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一股阴寒歹毒的气息,夹杂着血腥味,透过那无形的纽带传递过来,让他遍体生寒。
是剧毒!而且是一种极其霸道、迅速侵蚀生机的奇毒!
“再快一点!”云栩猛地睁开眼,眸中已是血丝遍布。
……
庄园僻静的车道出口处,一片狼藉。
萧逸那辆防弹轿车被两辆故意报废的卡车前后堵死,车身布满了弹孔和暴力撞击的痕迹。另外两名保镖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阿鬼安排接应的车辆刚刚赶到,正在与几名蒙面枪手交火。
而萧逸,则半靠在扭曲的车门边,被阿鬼用身体死死护住。他脸色是一种诡异的青灰色,嘴唇泛紫,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胸前的衬衫被撕裂,左胸靠近心脏的位置,有一个细小的伤口,并非子弹造成,而是某种特制的吹箭或飞针,伤口周围的血肉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乌黑、坏死。
赵坤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一辆车的阴影里,脸上带着残忍而得意的笑容:“萧总,这‘蚀心腐骨’的滋味如何?放心,不会立刻要你的命,它会慢慢啃掉你的心脉,让你在极致的痛苦中,看着自己一点点烂掉……这就是你动楚家的代价!”
他显然将楚家的账,完全算在了萧逸头上。
“老板!撑住!”阿鬼目眦欲裂,一边用手枪点射压制试图靠近的敌人,一边嘶声喊道,他能感觉到萧逸的身体正在迅速变冷。
就在这时,刺耳的刹车声响起,黑色的越野车蛮横地撞开拦路的障碍,停在战圈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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