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维多利亚港畔的顶层会议室,落地窗外是璀璨如星河的都市夜景与墨色海面。室内却只开着一盏孤零零的会议灯,光线聚焦在长桌中央铺开的巨大东南亚地图上。
萧逸站在地图前,身影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挺拔。他手指虚点,划过马来半岛、暹罗湾、湄公河三角洲,最后落在苏门答腊与爪哇岛之间的巽他海峡附近。
“东南亚,首站。”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决策落定的分量。“文化亲缘性高,华人社群根基深厚,对传统医学接受度相对较大。同时,这里也是各方势力交错、监管存在缝隙的地带,‘云逸堂’的独特模式更容易扎根,也便于我们……观察和应对某些暗处的动静。”
长桌另一端,云澈坐在光影交界处,指尖轻轻抚过面前几份厚厚的文件——法律合规摘要、当地医疗市场分析、潜在合作伙伴背景调查、以及三处经过沈墨言团队初筛的备选房产资料。他的目光随着萧逸的手指移动,最终落在地图上的某个点。
“你选的地方,似乎不在主要城市圈。”云澈抬起头。资料显示,萧逸倾向的首选地点,并非吉隆坡、新加坡或曼谷这样的大都市,而是一个位于马来半岛东海岸,名为“关丹”的港口城市,以及其附近一片标注着“传统草药种植区”的丘陵地带。
“大都市目光太集中,规矩也太多。”萧逸走回桌边,拿起属于关丹地区的详细资料,“关丹是州府,有一定基础设施和医疗需求,但节奏相对和缓。更重要的是,它背靠中央山脉余脉,有保存尚好的热带雨林和世代种植草药的村落。这里,”他指向地图上丘陵地带的一个标记,“有一处废弃多年的华人义庄和附属药圃,土地所有权历史复杂,但最近恰好进入司法拍卖程序。面积足够,位置相对独立,便于控制,也方便后续的药材种植和研究。”
云澈接过那份关于废弃义庄的文件。里面附有无人机拍摄的照片:丛生的热带植物几乎吞噬了青砖黑瓦的老旧建筑群,但依稀能辨出院落格局;后山的药圃虽然荒芜,但土壤条件和灌溉遗迹尚存。照片角落,还能看到一些残破的牌匾,字迹模糊,但似乎是“仁心”、“济世”一类。
一种奇异的、仿佛血脉牵引般的细微悸动,在他心间掠过。不是魂力波动,更像是一种冥冥中的感应。
“你想让我亲自去看。”云澈陈述,而非询问。
“选址,尤其是第一个海外分堂,不能只靠数据和报告。”萧逸看着他,眼神深邃,“它需要有‘根’,有‘气’。这方面,你的感觉比任何市场分析都可靠。而且,”他顿了顿,“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公开的理由让你前往东南亚。关丹地方政府正在积极推动生态旅游和传统医药文化复兴,沈墨言已经联系上当地一个华商商会,可以以‘文化考察与潜在投资’的名义安排行程。同时,你在《尖端诊断》的表现,也让你有了‘医学交流’的由头。”
云澈了然。这又是一次明暗交织的行动。明面上,是明星兼文化使者的商业考察;暗地里,是“云逸堂”海外据点的实质性推进,同时也可能是一次对东南亚暗流(包括“创世纪”可能存在的触角)的试探。
“什么时候动身?”
“三天后。行程会穿插几个公开活动:吉隆坡一场小型粉丝见面会(巩固人气),槟城一个华人文化论坛演讲(树立形象),最后才是关丹的‘私人考察’。”萧逸将一份初步行程表推过来,“‘夜影’会提前部署。这一路,不会太平静。塞缪尔在苏黎世的沙龙邀请我们还没正式回应,他很可能利用这次东南亚之行,制造‘偶遇’或施加其他压力。另外,东南亚本地江湖势力盘根错节,与‘创世纪’是否有勾连,也是未知数。”
云澈快速浏览行程,目光在“关丹—废弃义庄实地勘察”那一栏停留片刻。“我需要陈老或者福伯推荐一位熟悉南洋药材和本地情况的老行家随行。最好本身就是东南亚华人,懂医术,也懂……人情世故。”
“已经在物色。”萧逸点头,“有个合适人选,叫吴清河,六十多岁,祖籍潮汕,生于槟城,家族三代行医,在马来半岛东岸一带人脉很广。他本人精通中医和马来传统医学,性格圆通但骨子里有原则。陈老与他有旧,已经初步沟通,对方表示有兴趣。”
安排周密,思虑周全。云澈不得不承认,在布局和谋算方面,萧逸总是走在他前面三步。
“还有一件事,”萧逸从旁边拿起一个平板,调出一组数据图表,“这是过去一周,全球暗网和某些特定学术圈交流平台上,与‘钥匙候选人’、‘时空异常’、‘魂力’(或类似概念)相关的关键词讨论热度分布图。注意到没有?东南亚区域的活跃度,尤其是马来语和印尼语圈,有异常抬升。”
图表上,代表东南亚的色块颜色明显深于其他地区。云澈眼神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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