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第斯山脉,马丘比丘东北八十公里处。
风暴已经肆虐了超过十二个小时。这不是普通的暴风雪,而是夹杂着时空紊乱能量的“灵能风暴”。雪花在狂风中扭曲成螺旋状,落在地面上却不融化,反而堆积成散发着微光的晶体。空气中弥漫着刺耳的尖啸——那不是风声,而是局部时空结构被过度拉伸、撕裂时发出的“呻吟”。
在这片风暴的中心,一座古老的印加神庙孤零零地矗立在山脊上。神庙的石壁上刻满了与药鼎铭文同源的符号,此刻这些符号正散发着不稳的金色光芒,抵抗着外界暴虐的能量冲击。
神庙内,祭坛前。
云澈单膝跪地,双手死死按在祭坛表面。他的脸色已经不是苍白,而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灰败,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却没有任何血色。淡金色的血液不断从七窍渗出,滴落在祭坛的星图上——那是魂力枯竭到极限,生命本源开始燃烧的征兆。
他已经维持这个姿势七个小时了。
七个小时前,他通过药鼎强行启动超远程时空跳跃,燃烧了本就只剩4.3%的魂力中的绝大部分,才勉强抵达这座神庙。抵达时,印加后裔祭司玛雅已经濒临崩溃——九个“云澈”克隆体的魂力共振,正在像剥洋葱一样,一层层剥离她与“光星”的连接。
云澈没有时间恢复,甚至没有时间思考。他直接冲进神庙,将最后一点魂力注入祭坛,启动了这座古老建筑的防御阵法。金色的护盾升起,暂时挡住了克隆体的魂力共振,为玛雅争取到了喘息的机会。
但代价是,他彻底被困在了这里。
魂力水平:1.7%,并且还在缓慢下降。这个数值已经低于维持基本生命活动的临界点,他能活着,完全是因为药鼎在强行抽取他未来可能恢复的“生命潜力”作为燃料。
“云澈先生……”玛雅虚弱地开口。她是个看起来三十出岁的女人,有着印加人典型的深色皮肤和高颧骨,但此刻她的眼睛却呈现出一种异常的银白色——那是过度使用预知能力的后遗症。“我看见了……荒岛地下……你的克隆体……萧逸他……”
“我知道。”云澈打断她,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虽然魂力几乎枯竭,但他与药鼎的深层连接还在。通过药鼎,通过青、赤、银三块星铁与萧逸怀中的共鸣,他能模糊感知到荒岛地下正在发生的事。
成千上万个“自己”被浸泡在培养液中。
巨大的黑色怪物在井道深处蠕动。
萧逸跳了下去。
而那个睁着眼睛的克隆体K-07-Alpha,正用他的声音,说着那些疯狂的计划。
每一幅画面,都像一把刀,在剜他的心。
不是为自己被克隆、被当成实验品而愤怒。
是为那些克隆体——那些有着他的脸、流着他的血、承载着他部分魂力印记的生命——被当成一次性耗材而悲哀。
更是为萧逸——那个明明可以选择远离这一切,却一次次陪他跳入深渊的人——此刻正独自面对不可名状的怪物而恐惧。
“药鼎……”云澈闭上眼睛,意识沉入魂海深处。
那尊青铜鼎的虚影已经黯淡到几乎看不见。鼎身上的七道铭文,只有对应“光星”的那一道(一个手持水晶权杖的祭司形象)还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那是因为他们此刻就在光星附近。其他六道铭文,全都黯淡无光。
“帮帮我。”云澈的意识对着药鼎低语,“再给我一点力量……只要一点点……让我能……”
药鼎没有回应。
它已经给了太多。从云澈第一次失控开始,药鼎就在不断透支自身的本源能量来保护他、修复他、甚至帮他跨越空间。现在,药鼎自己也濒临极限了。
但就在云澈的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时——
一段破碎的记忆,从药鼎最深处的封印中,流了出来。
那不是守门人一脉的传承记忆。
那是……上古时期,七位祖师封印天门时,其中一位祖师——对应“青星”的那位——留下的最后一段意念:
“后世传人,若遇绝境,魂力枯竭而强敌当前……可尝试‘逆脉燃魂’。”
“此法凶险,九死一生。需以残存魂力为引,强行逆转魂力流动方向,令魂海倒灌,经络逆行。瞬间爆发之力可增百倍,但爆发之后……魂海将碎,经络将断,永生永世,再无修行可能。”
“然,若为守护重要之人,守护必守之道……纵死无悔。”
云澈的意识“看”着这段记忆。
魂海倒灌。经络逆行。爆发百倍之力。然后……魂海碎裂,经络尽断,成为废人。
但如果现在不做点什么,萧逸会死在那口井里。
那些克隆体会被献祭给怪物。
大师兄的计划会得逞。
天门会打开,那些“守门者”会被释放出来,吞噬这个世界。
而他自己……本来也活不了多久了。
魂力只剩1.7%,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撑不过二十四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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