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自谢霖川与司影离开雷州异界,劫战春风秋雨门,再踏足长安,已过去两月有余。
武昭的耐心在日复一日的毫无进展中消耗殆尽,对孙默的斥责愈发严厉,朝堂之上人人自危。厉昆仑已于几日前悄然抵京,少有人知。
重新坐镇狱镜司总府,如同一头潜入深渊的恶蛟,暂时敛去爪牙,却让知情者无不感到脊背生寒。
谢霖川与司影藏身于西市那家小客栈,深居简出。凭借司影的机警和谢霖川超凡的感知,他们数次避开了城中逐渐收紧的盘查。谢霖川大部分时间都在打坐调息,进一步熟悉和掌控体内那融合了雷霆与煞骨的全新力量,偶尔通过司影在外探听的消息,分析着京中局势。
关于山河碑,依旧渺无音讯。稷下学宫那条线,司影试探了几次,发现学宫守卫森严,且似乎对陌生人格外警惕,不敢贸然深入。孙默则龟缩于深宫,极少露面,身边护卫力量有增无减,难以下手。
局面,似乎陷入了僵持。但谢霖川心中那莫名的危机感却越来越强。并非来自朝廷的搜捕,而是源于体内那偶尔躁动、仿佛与遥远之地相互呼应的赤幽冥铁煞气。
(然而就在谢霖川他们离开商队那几日。)
当初引荐谢霖川二人入城的“福顺隆”商队管事,姓王,正与几个相熟的守城军校在靠近西市的一家酒肆里围炉饮酒。几杯黄汤下肚,话匣子便打开了。
王管事搓着手,呵着白气道:“……这年关将近,路上不太平,咱们行商的,就图个平安。”
一个络腮胡军校笑道:“老王你这次运气不错,平安抵达。听说你们路上还招了两个临时护卫?”
“可不是嘛!”王管事来了精神,“说起来,那两人还挺怪。一个油嘴滑舌,挺会来事;另一个,啧啧,从头到尾没见他说过几句话,整天戴着个斗笠,连脸都看不清。对了,他那斗笠下好像还蒙着块黑布,怕不是个瞎子?”
“瞎子?”另一个瘦高军校挑了挑眉,“瞎子当护卫?”
“嘿,你可别小瞧人。”王管事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神秘,“那人虽然不说话,但往那一站,那股子气势……怎么说呢,让人心里发毛。而且他耳朵好像特别灵,路上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他比谁都先察觉。还有他那把刀,黑不溜秋的,看着不起眼,但我靠近时总觉得凉飕飕的……”
他本是酒后闲谈,吹嘘自己见识过奇人异士,却未留意到,旁边一桌看似普通酒客的两人,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
其中一人状似无意地接话:“哦?还有这等人物?不知现在何处高就啊?”
王管事浑然不觉,随口道:“到了地头就结算工钱走人啦,谁知道去哪儿了。不过好像就在西市这片落脚了吧?前两天好像还远远瞥见那个话多的在买东西……”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那两名“酒客”互望一眼,留下酒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酒肆。
皇宫
消息很快通过特殊渠道,递到了孙默案头,随即呈报武昭。
“西市?瞎子?感知敏锐?黑刀?”武昭看着纸条上的关键词,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多日积压的怒火找到了宣泄口,“是他!定然是谢霖川那逆贼!他竟真敢藏在朕的眼皮底下!”
他猛地看向孙默,声音如同淬了冰:“孙爱卿,你手下那些废物遍寻不着,原来人就在京城!你还有何话说?!”
孙默心中叫苦不迭,暗骂手下无能,更是将那个多嘴的王管事恨之入骨,面上却只能惶恐请罪:“臣失察!臣万死!请陛下给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臣立刻调集人手,围捕西市!”
“不必了!”武昭拂袖冷笑,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这次,朕亲自来!传令下去,封闭西市所有出口!调禁军左卫,狱镜司所有在京高手,给朕把西市翻过来!朕要亲眼看到谢霖川的人头!”
已然回京,最近却一直沉默立于阴影中的厉昆仑,此刻终于发话,微微躬身:“陛下,西市人口稠密,鱼龙混杂,大规模调动军队恐打草惊蛇。不如先派精锐高手暗中合围,确认目标,再以雷霆之势一击必杀。”
武昭略一沉吟,压下立刻派大军碾平的冲动,点了点头:“就依厉爱卿所言!记住,朕要活的……或者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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