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宗的传讯玉符,如流星般划破凡界的天际,落在各大宗门的山门之上。
最先收到消息的,是西陲戈壁的善念讲堂。昔日的散修首领,如今已是讲堂掌座的贺川,握着温热的玉符,看完上面的内容,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快步走到讲堂中央的悬壁前,抬手一挥,归宗传来的警示便化作光影,投射在石壁之上——墨渊未死,界隙封印松动,上古祟气潜藏危机,凡界修士需谨守本心,加固宗门防御,随时待命驰援归宗。
讲堂内的修士们顿时哗然。
“墨渊?百年前血艾之乱的元凶?他竟然还活着?”
“界隙封印又出问题了?难道血艾之祸要重演了吗?”
“归宗的警示绝不会有错,我们得立刻加强戒备,不能让祟气有机可乘!”
贺川抬手压下众人的议论声,声音沉稳有力:“诸位,当年血艾之乱,凡界生灵涂炭,无数修士殒命,这份教训,我们永世不能忘。如今墨渊卷土重来,界隙祟气蠢蠢欲动,正是我们践行‘守心诀’的时刻。从今日起,善念讲堂闭堂三月,所有修士潜心修炼,加固护宗大阵,同时分派弟子前往周边村落,传播守心之法,警惕人心异动!”
“谨遵掌座令!”众修士齐声应和,声音里满是坚定。这些年,他们受归宗恩惠,得守心诀庇佑,早已不是当年那群只知争强好胜的散修。守护凡界安宁,早已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信念。
与此同时,凡界各大宗门的反应,亦是各不相同。
青云宗宗主凌虚道长,手持玉符,立于宗门的望仙台上,望着云海翻涌,眉头紧锁。青云宗乃凡界老牌宗门,当年血艾之乱中损失惨重,如今虽已恢复元气,却再也经不起动荡。他沉吟片刻,转身吩咐弟子:“传令下去,封锁山门,所有弟子不得擅自外出,宗门长老轮流值守护山大阵,另外,将宗内珍藏的清心草分发给各峰弟子,助他们稳固心神,抵御祟气侵扰。”
而地处江南水乡的烟雨阁,阁主苏轻烟却是另一番做法。她将传讯玉符置于窗前,看着窗外细雨绵绵,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烟雨阁弟子多为女子,擅长以音律静心,以柔克刚。她提笔写下一封书信,命弟子送往各宗门,信中言明,烟雨阁愿以音律为引,助凡界修士平复心神,抵御祟气蛊惑。
一时间,凡界风起云涌,各大宗门严阵以待,善念之风吹遍山川河岳,却也有一些潜藏在暗处的修士,听闻墨渊未死的消息,心中生出了别样的心思——他们垂涎祟气的力量,早已忘了血艾之乱的教训,只等着一个时机,便要铤而走险。
而在凡界的一个普通村落里,林禾正抱着三岁的儿子,在田埂上散步。
春风和煦,吹得田地里的麦苗沙沙作响,儿子小胖墩儿趴在他肩头,揪着他的头发,咿咿呀呀地唱着村里孩童们传的歌谣:“青艾青,黄麦黄,守着本心,岁岁安康……”
林禾听着歌谣,心头莫名一暖,又隐隐有些空落。他总觉得,这首歌谣,他似乎在哪里听过,可无论如何回想,都想不起具体的记忆。就像他总觉得,青雾岭的方向,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可每次走近,却只有一片朦胧的雾气,让他心生安宁,又带着几分怅然。
“爹,你看,那边的草怎么黄了?”小胖墩儿突然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指着田埂尽头的一片草地,奶声奶气地说道。
林禾顺着儿子指的方向望去,眉头微微皱起。那片草地,前几日还是绿油油的一片,今日却不知为何,竟枯黄了大半,草叶上还带着一丝淡淡的黑气,像是被什么东西侵蚀过一般。
他抱着儿子走上前,蹲下身,伸手摸了摸枯黄的草叶。指尖触碰到草叶的瞬间,一股极淡的阴寒之气,顺着指尖钻入他的掌心,让他浑身猛地一颤。
这股气息……好熟悉。
像是在哪里闻到过,带着一种让人莫名心悸的感觉。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漫天的黑气,血色的艾草,还有一道模糊的青色身影,在雾气中对他伸出手,轻声说着什么……
“爹,你怎么了?”小胖墩儿察觉到他的异样,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林禾猛地回过神,甩了甩头,那些破碎的画面瞬间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他看着掌心,那股阴寒之气已经消失了,可心头的悸动,却久久未能平息。
“没事。”他勉强笑了笑,抱着儿子站起身,目光望向青雾岭的方向。那里的雾气,似乎比往日更浓了些,雾气之中,隐隐有灵光闪烁,却又很快被雾气掩盖。
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村里的老村长拄着拐杖走了过来,看着田埂尽头枯黄的草地,叹了口气:“怪哉,这几日,村里好几处的草木都枯黄了,井水也变得有些发涩,莫不是要出什么事了?”
林禾的心,沉了下去。他想起了前些日子,从善念讲堂传来的修士口中听到的话——“心不妄动,艾不妄生”,“祟气至,草木枯,人心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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