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的脚步声又响起来,是林峰、林落宇、林虎和陈启然。他们手里提着祭品,黄纸、香烛,还有一束洁白的菊花,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露珠,透着淡淡的清香。几个人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关切,像一群守护着妹妹的哥哥。
“晴晴姐。”林虎挠了挠头,声音有些憨,他手里还提着一个装着高粱酒的葫芦,酒塞子没拧紧,飘出淡淡的酒香,“我们商量好了,今天陪你去江边,给叔烧点纸。这酒是叔以前爱喝的牌子,我托人从老酒铺买的。”
陈启然走上前,递过一张干净的纸巾,补充道:“警局已经派了打捞队找了三天,虽然还没找到叔的尸骨,但江边的那块礁石,是叔以前常去钓鱼的地方,他说那里的鱼最肥。我们在那里立了个牌位,用的是最好的檀木,以后,你想他了,就能去看看,陪他说说话。”
苏晴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看着面前的五个人。他们的脸上带着熬夜的疲惫,眼底下泛着淡淡的青黑,却又透着坚定的光。她想起那夜晴花坊被砸时,林虎第一个冲进来,用宽厚的后背护住她,任凭青蛇帮的人用钢管砸在他身上;想起码头夜战时,林凡尘后背那道醒目的龙纹,泛着暗红的光,震慑得青蛇帮众人不敢上前;想起这些日子,他们为了沪西的安宁,为了给她父亲报仇,熬了多少个通宵,流了多少血和汗。
她忽然笑了,眼泪还挂在眼角,笑容却像雨后的栀子,干净而明亮,带着释然的暖意。
“好。”她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透着从未有过的轻松,“我们去江边。”
黄浦江的风,带着水汽的微凉,吹在脸上,清清爽爽。江边的礁石上,立着一块小小的牌位,黑底金字,上面写着**“苏公讳正明之位”**,字体苍劲有力。牌位前摆着一个青釉香炉,旁边放着那束洁白的菊花,花瓣在风里轻轻颤动。
苏晴将菊花摆正,又小心翼翼地点燃了香烛。火苗跳跃着,映亮了她的脸庞,也映亮了江面的波光。她蹲下身,一张张地烧着纸钱,火光映着她的眼睛,里面有泪光,也有释然。纸钱化作黑蝶,在风里打着旋,飞向江面,像是要带着她的思念,去见那个从未走远的父亲。
“爸。”她轻声说,声音被风吹得有些飘,却格外清晰,“你看,沪西的天晴了。那些坏人,都被抓住了。青爷判了十年,他再也不能害人了。你不用再担心那些黑心建材,不用再为了百姓奔波了。”
她顿了顿,看着跳动的火苗,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指尖轻轻拂过牌位上的字:“我现在很好,有五个哥哥陪着我。晴花坊也很好,栀子花又开了,和你在的时候一样香。爸,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会守着晴花坊,守着沪西的安宁。”
阳光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像撒了一地的碎金。江风吹起她的长发,也吹起了纸钱的灰烬,飘向远方,飘向那片蔚蓝的天际。
五兄弟站在她的身后,沉默着,陪着她。林落宇递过一瓶温水,瓶盖早就拧开了;林虎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她的肩上,外套上带着他身上淡淡的烟火气,暖暖的;林峰和陈启然则站在一旁,帮着她添纸钱,动作轻柔,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苏晴转过头,看着他们,眼眶红红的,却笑得很灿烂,像一朵迎着阳光盛开的栀子花:“谢谢你们。”
林凡尘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声音温和:“是叔的在天之灵保佑。也是我们该做的。”
陈启然忽然开口,眼神认真,语气郑重:“晴晴,以后晴花坊,就是五龙会的情报站。有我们在,没人敢再欺负你,没人敢再动晴花坊一草一木。”
“不止。”林峰接话,眼底带着笑意,他抬手揉了揉苏晴的头发,像对待亲妹妹一样,动作温柔,“以后你就是我们五龙会的小妹。五龙会的事,就是你的事。天塌下来,有我们五个哥哥顶着,我们护着你。”
苏晴的眼泪又涌了上来,这一次,却是暖的。滚烫的泪珠落在手背上,带着释然的温度。她看着面前的五个少年,看着他们身后飘扬的龙旗,看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忽然觉得,父亲并没有离开。他化作了沪西的风,化作了江边的浪,化作了晴花坊里,那株永远盛开的栀子花,守着她,守着这片他曾用生命守护的土地。
风拂过江面,带着淡淡的栀子香。
苏晴抬手,轻轻抚摸着牌位上的字,指尖触到冰冷的木头,心里却暖暖的。
复仇的执念,终于在这一刻,化作了心底的安宁。
而晴花坊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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