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还没彻底撕开魔都的薄雾,三辆挂着文物稽查专用牌照的轿车,就像三道无声的闪电,悄无声息地滑进了浦东废弃仓库外的窄巷。巷子两侧是斑驳的砖墙,墙根堆着霉烂的麻袋,只有几只早起的麻雀,在墙头叽叽喳喳地叫着,打破了这份死寂。
车刚停稳,车门几乎是同时被推开。数十名身着便装的执法人员鱼贯而出,每个人的腰间都别着对讲机和手铐,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走了里面的人。领头的李副局长走在最前面,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印着沪西商会鲜红印记的牛皮纸信封,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信封里的照片,他在来的路上已经看了三遍,每一张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疼——那些木箱上的云纹饕餮纹,是商周时期的古物才有的纹饰,是老祖宗埋在地下几千年的宝贝,岂能容这帮宵小之辈倒卖牟利!
“一组守前门,二组翻墙堵后门,三组跟我冲进去!”李副局长压低声音下令,语气里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记住,人赃并获,一个都别放跑!文物一件都不能损坏!”
“是!”执法人员齐声应和,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杀气。
二组的人动作最快,踩着事先准备好的木梯,悄无声息地攀上了仓库的围墙。墙头上的碎玻璃被他们小心地拨开,几个人翻身跳了进去,落地时只发出轻微的声响。仓库的后门是一道锈迹斑斑的铁门,被一把大锁锁着,一名执法人员掏出液压钳,“咔嚓”一声就剪断了锁芯,铁门被轻轻推开,留出一道供人进出的缝隙。
与此同时,前门的一组队员也动了手。撬棍插进铁门的缝隙里,猛地一发力,那道看似坚固的铁门就发出了“吱呀——”的刺耳声响,在清晨的薄雾里格外瘆人。这声响惊飞了檐下的一群麻雀,也惊动了仓库里的人。
“谁啊?大清早的找死!”仓库深处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伴随着拖鞋踢踏地面的声响。
李副局长眼神一凛,率先冲了进去,手电筒的光束瞬间扫遍了整个仓库。仓库里昏暗得很,只有几盏昏黄的灯泡吊在房梁上,光线微弱。光束所及之处,是一排排垒得比人还高的木箱,密密麻麻地堆了半个仓库,箱身上的云纹饕餮纹,在手电筒的光线下泛着陈旧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尘土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铜锈味。
那几个守仓库的龙兴社小弟,正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地上爬起来,身上还穿着皱巴巴的睡衣。当他们看清冲进来的是一群身着便装、眼神锐利的执法人员时,瞬间就吓傻了,脸上的睡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惨白。
“你……你们是谁?想干什么?”一个留着黄毛的小弟哆哆嗦嗦地问道,手不自觉地摸向了腰间的匕首,却被旁边的执法人员一眼看穿,反手就按住了他的手腕。
“文物局稽查队!”李副局长亮出证件,声音如冰,“都给我蹲下!双手抱头!谁敢反抗,以妨碍公务论处!”
剩下的几个小弟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吓得腿都软了,“噗通”几声就跪倒在地,双手抱头,嘴里不停地求饶:“官爷饶命!我们就是看仓库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李副局长懒得跟他们废话,挥了挥手:“把他们铐起来,带出去审问!”
执法人员立刻上前,将几个小弟反手铐住,推搡着往外走。黄毛小弟被推得一个趔趄,嘴里还在哭喊:“雷哥!雷哥救我!”
这声“雷哥”,让李副局长的眼神更冷了。他走到最前排的一个木箱前,抬手擦掉箱盖上厚厚的灰尘,指尖抚过那些凹凸不平的纹饰,指腹传来的粗糙触感,让他的心脏猛地一沉。他示意身边的队员:“打开!”
两名队员立刻上前,用撬棍插进木箱的缝隙里,合力一撬。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木箱的锁扣应声而断,箱盖被掀开,一股浓郁的尘土味扑面而来。手电筒的光束照进去,里面赫然是一尊青铜鼎!鼎身通体黝黑,上面刻着细密的铭文,鼎耳上还残留着新鲜的泥土痕迹,显然是刚从地下出土不久。
“是商周时期的青铜方鼎!”一名随行的文物专家失声惊呼,声音里满是激动和心疼,“这可是国宝级的文物啊!这帮畜生,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走私!”
李副局长的脸色铁青,指着仓库里的所有木箱:“全部打开!一件一件登记造册!轻拿轻放,绝对不能损坏分毫!”
执法人员和文物专家立刻忙碌起来。更多的木箱被打开,一件件珍贵的文物重见天日——温润的玉器、精美的瓷器、泛黄的字画、古朴的铜镜……每一件都散发着历经千年的沧桑气息,看得在场的人眼眶发红。这些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是华夏文明的根,差一点,就要被这帮利欲熏心的家伙卖到国外,从此流落他乡。
就在仓库里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郊外的一条公路上,一辆黑色的轿车正疾驰而去。雷哥坐在后座,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的手里攥着一部手机,听筒里传来小弟带着哭腔的汇报:“雷哥!不好了!仓库被文物局的人端了!兄弟们全被抓走了!那些……那些宝贝也全被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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