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哥被两个帮众死死按在泥地里,半边脸埋进湿软的黑土,嘴里还在呜呜地嘶吼,喉咙里挤出的闷响混着泥水的浑浊,听着格外瘆人。他的胳膊被林虎那一棍砸得脱了臼,无力地垂在身侧,每挣扎一下,就牵扯得伤口钻心疼,疼得他额头青筋暴起,冷汗混着泥水淌了满脸。
林虎提着榆木棍,缓步走到他面前,鞋尖碾过雷哥手边的泥地,溅起的泥点落在雷哥的后颈上。他居高临下地睨着雷哥,嘴角勾着一抹冷冽的笑:“雷哥,不是说要烧了我的药田吗?怎么趴在这儿不动了?”
雷哥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血丝,死死盯着林虎,被破布堵住的嘴里发出含混的怒骂,腮帮子鼓得老高,像是要把那破布咬破。他拼命扭动着身子,手腕上的麻绳勒得更深,皮肉磨出了血痕,却依旧挣不脱半分。
“虎哥,外围的几个漏网之鱼都逮住了!”林峰带着几个战斗组的兄弟从芦苇荡里钻出来,手里的砍刀还在往下滴着泥水,“跑了两个,不过阿坤已经追上去了,估计这会儿已经拿下了。”
林虎点了点头,视线扫过满地狼藉的药田边缘——火把烧出的焦黑痕迹还在冒烟,几个打翻的煤油瓶滚在田埂上,里面剩下的煤油顺着泥土的缝隙渗进去,留下一片片深色的污渍。但那些龙涎草却安然无恙,叶片上的露水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像是根本没被这场厮杀惊扰。
他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陈启然正带着后勤组的人匆匆赶来,手里还攥着一个布包,脸上满是焦急。
“虎哥!”陈启然几步跑到田埂边,目光飞快地扫过药田,看到龙涎草毫发无损,才重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仙草没伤到。”他说着,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一株龙涎草的叶片,指尖轻轻拂过叶片上的露水,眉头却又皱了起来,“这些龙涎草刚冒新芽,经不得折腾,今晚这事之后,药田的防御得再加强才行。”
林虎把木棍往肩上一扛,哼了一声:“怕什么?再来多少人,老子照样把他们打趴下!”
“你就是莽撞。”陈启然站起身,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雷哥只是个先锋,龙兴社真正的底牌还没亮出来。这次我们设伏赢了,下次龙爷肯定会派更多人手,到时候硬碰硬,我们讨不到好。”
他话音刚落,被按在地上的雷哥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脑袋疯狂地晃动着,眼睛死死盯着那片龙涎草,像是要喷出火来。那眼神里的怨毒,让旁边的帮众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老小子,还不死心。”林虎抬脚轻轻踹了踹雷哥的腰,“龙涎草是五龙会的根基,你动一根试试?”
雷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淬了毒的蛇,听得人头皮发麻。
林峰走过来,看了看被绑得严严实实的雷哥,沉声道:“启然说得对,不能掉以轻心。我看,得在药田四周挖更深的陷阱,再派暗哨轮流值守,苏晴的情报网也得往浦东那边再伸伸,盯紧龙兴社的动静。”
“不止这些。”陈启然打开手里的布包,里面是几株晒干的草药,“龙涎草的生长需要特定的土壤和湿度,我得在药田周围布上防虫的草药,顺便再做些伪装,把龙涎草和普通的野草混在一起,就算有人闯进来,也分不清哪个是仙草。”
几人正说着,阿坤提着两个被打晕的打手从芦苇荡里走出来,随手把人扔在地上,喘着粗气道:“虎哥,跑的那两个都拿下了,没一个漏网的。”
林虎点了点头,对旁边的帮众吩咐道:“把这些人都绑结实了,带回据点!雷哥单独关着,等尘哥回来发落!其他人都仔细审问,看看能不能问出龙兴社下一步的计划!”
“是!”帮众们齐声应和,七手八脚地把地上的打手们拖起来。两个帮众架着雷哥,刚把他提起来,雷哥突然猛地一甩头,嘴里的破布被他吐了出来,嘶哑的吼声瞬间响彻夜空:
“林虎!林凡尘!你们给老子等着!龙爷不会放过你们的!他会踏平五龙会,烧了你们的药田,把你们碎尸万段!”
林虎眼神一厉,抬手一棍砸在雷哥的后颈上。雷哥闷哼一声,眼睛翻白,软软地瘫了下去,彻底晕了过去。
“聒噪。”林虎啐了一口,转身看向药田。月光洒在龙涎草的叶片上,泛着淡淡的光晕,像是一层薄纱。他心里清楚,这场药田保卫战的胜利,只是五龙会和龙兴社交锋的开始。
夜风渐起,芦苇荡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风雨。
而在浦东的龙兴社总部,灯火通明。
龙爷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的紫砂茶杯被他捏得咯吱作响。底下站着的小弟低着头,浑身颤抖,连大气都不敢出,嘴里结结巴巴地汇报着雷哥被擒、人手全军覆没的消息。
“废物!一群废物!”
龙爷猛地将茶杯砸在地上,碎裂的瓷片溅了满地,滚烫的茶水泼在小弟的裤腿上,小弟却连躲都不敢躲。
龙爷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五龙会……林凡尘……敢动我的人,毁我的计划,你们真是活腻了!”
他站起身,踱到窗边,望着沪西的方向,眼神冷得像冰。
“传令下去,”龙爷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召集所有堂主,明天一早,议事厅开会!我要让五龙会知道,得罪龙兴社的下场!”
窗外的月光,冷得像霜。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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