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刺啦——!
优质打印纸被蛮力撕裂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尖锐刺耳,如同垂死野兽的哀鸣,在原本充满艺术气息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骇人。她一页也不放过,双手并用,指甲在纸张上划出深深的痕迹,将那写满了冰冷条款、决定了财产归属、尤其是夺走了她儿子抚养权的纸张,撕成一条条,再撕成一片片,最后狠狠揉搓、碾碎!
“不可能!江砚辞他疯了!他一定是彻底疯了!” 她一边疯狂地撕扯着,一边对着空无一人的门口方向,激动地、歇斯底里地尖声叫骂,唾沫星子混着泪水飞溅,“想用离婚来逼我?!用抢走念泽来威胁我低头?!逼我认错?!逼我回去跪着求他?!”
她将那些白色的碎片狠狠抛向空中,看着它们如同送葬的纸钱般纷纷扬扬落下,落在她的头上、肩上,落在昂贵的地毯上,落在惊愕的沈嘉言脚边。
“做梦!你回去告诉他!让他做梦!我温舒然绝不签字!死也不会签!他想这样甩掉我,夺走我儿子?除非我死了!”
她嘶吼着,仿佛要通过这极致的破坏和宣言,来对抗那巨大的、即将失去一切的恐慌,来向那个冷酷决绝的男人证明她的不屈,来重新夺回对自身命运那可怜的控制感。撕碎这协议,仿佛就能撕碎那个她无法接受、不愿面对的残酷现实。
沈嘉言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壮着胆子上前一步,试图按住她剧烈颤抖的肩膀:“舒然姐!别这样!你冷静一点!撕了也没用,这是法律文件……”
“滚开!你给我滚开!” 温舒然此刻如同被激怒的母兽,猛地甩开他的手,力道之大,让沈嘉言踉跄了一下。她的眼神凶狠而混乱,充满了攻击性,“你们都一样!都一样!都想看我笑话!都想逼死我!”
协议书的碎片如同残破的白色蝴蝶,铺满了她周围的地面。但这徒劳的破坏,并不能改变白纸黑字的法律效力,反而更加凸显了她的无助和失控。巨大的愤怒和无处宣泄的恐慌,需要找到一个更直接的出口。
她猛地转身,再次扑到办公桌上,一把抓过自己的手机。手指因为极致的愤怒和颤抖,几乎无法准确触控屏幕。她凭借着记忆和一股狠劲,用力按下了江砚辞那个她已被拉黑的号码。
果然,听筒里传来的依旧是那个冰冷的、机械的提示音,像是对她所有愤怒的无情嘲讽。
她不死心,眼睛赤红地翻找出那个极少人知道的、江砚辞曾说过只为最亲近最紧急之人保持畅通的私人手机号码,用尽全身力气,再次按下了拨号键。
这一次,电话在响了数声之后,竟然被接通了!
“喂?” 电话那头,传来江砚辞低沉平稳、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的声音。这声音,在此刻的温舒然听来,是如此的冷漠、残酷,充满了高高在上的算计和审判意味。
积压的所有委屈、愤怒、恐慌、被背叛感,以及那份扭曲的、不肯认错的自尊,在这一刻如同找到了决堤的缺口,化作滔天巨浪,彻底冲垮了她最后一丝理智。她根本不给江砚辞任何说话、任何解释的机会,对着话筒,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一连串尖锐的、带着泣血般哭腔和剧烈颤抖的质问与控诉:
“江砚辞!你什么意思?!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因为极度激动而拔得极高,尖锐刺耳,充满了崩溃的边缘感,“你就这么容不下沈嘉言吗?!就这么看不得我有自己的事业和社交圈吗?!非要做到这一步?!用离婚?!用抢走我的念泽来威胁我、逼迫我?!”
她几乎是泣不成声,泪水汹涌而下,混合着脂粉,在她脸上冲刷出狼狈的沟壑,却又强撑着那股蛮横的、不肯低头的怒气:“是不是非要我跪下来求你?!非要我跟所有异性断绝一切来往,像个囚犯一样每天向你汇报行踪,你才满意?!非要我放弃我的工作室,我辛辛苦苦打拼的一切,我所有的朋友和人际关系,彻底变成一个依附你、没有自我的寄生虫,才能证明我的清白和对你的忠心?!才能让你满意?!”
她声嘶力竭地喊着,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饱受压迫、被丈夫无理嫉妒和控制的悲情角色,将他的决绝离婚,彻底扭曲成一场因狭隘猜忌而发起的、逼迫她彻底臣服和牺牲的卑劣威胁。
“江砚辞!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真是瞎了眼!我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你混蛋!你简直不是人!”
她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话筒嘶吼出最恶毒的咒骂,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几乎虚脱。然而,在她这一连串失控的、耗尽生命的爆发之后,电话那头,却陷入了一片深不见底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没有预想中的辩解,没有意料内的安抚,甚至没有一丝一毫被激怒的痕迹。
只有一种绝对的、冰冷的、仿佛能将一切声音和希望都吞噬掉的……沉默。
仿佛她所有的嘶喊、所有的眼泪、所有的指控和咒骂,都只是投入了无边无际的宇宙虚空,连一丝微弱的回声都未曾激起,便被那绝对的冰冷和寂静彻底湮灭。
这死一般的沉默,比世界上任何激烈的反驳、任何愤怒的咆哮,都更让温舒然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和……灭顶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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