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那通泣血的哀求电话,像最后一片飘落的雪花,压垮了温舒然早已不堪重负的神经。一百多万的赌债,砍手的威胁,字字句句都像是催命符,将她逼到了悬崖边缘。她蜷缩在冰冷的工作室角落里,四周是即将崩塌的事业和员工们惶惶不安的低语,前方是原生家庭张开血盆大口的无尽深渊。
走投无路。
真正的走投无路。
沈嘉言的逼迫,母亲的哭求,像两条冰冷的绞索,同时勒紧了她的脖颈。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肺部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的艰难。
去找江砚辞。
这个她曾经试图摒弃,如今却成了唯一可能救命稻草的念头,在极致的绝望中,再次疯长起来,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
这一次,不是为了挽回感情,不是为了奢求原谅,甚至不是为了她自己。
是为了钱。
是为了救她那个不成器却无法真正割舍的弟弟的命。
多么可悲,又多么现实。
她对着镜子,看着里面那个眼窝深陷、脸色惨白、头发凌乱的女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甚至没有心思再去整理仪容,只是胡乱套上一件外套,抓起车钥匙,如同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木偶,径直驱车前往那个她曾被无情拒之门外的地方——砚珩集团总部。
再次站在那栋高耸入云、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摩天大楼前,温舒然的心跳快得像是要挣脱胸膛。宏伟的旋转门如同巨兽的口,不断吞吐着衣着光鲜、步履匆匆的精英们。她深吸一口气,那空气里都仿佛带着江砚辞冷漠决绝的气息。
她不再试图通过前台,也不再指望秦舟会通融。她像一头发了疯的母兽,不顾一切地冲过旋转门,直接闯入了一楼气势恢宏、挑高极高、铺设着光可鉴人大理石地面的主大厅。
“江砚辞!你出来!江砚辞!我要见你!!”
她站在大厅中央,用尽全身力气嘶喊起来,声音因为激动和虚弱而尖锐刺耳,瞬间打破了大厅里原有的井然有序和低分贝的嘈杂。
所有人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唰”地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前台训练有素的接待小姐们脸上露出了惊慌,正在等待客户的商务人士皱起了眉头,匆匆走过的员工们停下了脚步,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他们认出了她,这位曾经风光无限、偶尔会来集团、总是被秦特助恭敬迎入的“江太太”。可此刻,她像个市井泼妇,头发散乱,眼神狂乱,不顾形象地在这里哭喊。
“江砚辞!你出来见我!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见死不救!!”温舒然完全豁出去了,她拍打着前台光洁的台面,泪水混着绝望肆意流淌,“我求求你了!你出来啊!就见我一面!就一面!!”
保安迅速围了过来,试图制止她,但碍于她特殊的身份,又不敢过于粗暴,只能形成一个人墙,试图将她与大厅隔开,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温舒然看着那些或惊讶、或鄙夷、或同情、或纯粹看热闹的目光,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羞耻感如同火焰灼烧着她每一寸皮肤。但她不能退,她身后就是万丈深渊,退了,弟弟可能就真的完了。
“怎么回事?”一个冷静、熟悉的声音穿透了嘈杂。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秦舟快步走了过来。他依旧穿着笔挺的西装,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有一种公事公办的冷峻。他的出现,瞬间让骚动的大厅安静了几分。
温舒然像是看到了最后的希望,猛地扑过去,想要抓住秦舟的胳膊,却被他不动声色地侧身避开。
“秦特助!秦舟!你让我见他!我求求你,让我见见他!就五分钟!不,三分钟也行!”她语无伦次地哀求着,眼泪模糊了视线,“我弟弟出事了,需要救命钱!只有他能帮我了!你告诉他,只要他肯帮我这次,以后我再也不来烦他!我签协议!我什么都答应!”
秦舟静静地听着她崩溃的哭诉,眼神如同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丝毫涟漪。他甚至没有去看周围那些探究的目光,只是等温舒然的声音稍微弱下去一些,才用一种清晰、平稳,却足以让整个大厅的人都听清楚的音量,面无表情地开口:
“温女士。”
他不再称呼她“江太太”,这三个字如同正式的法律文书,彻底划清了界限。
“江总让我转告您,”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温舒然的心上,也砸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他与您,已无任何关系。您的任何个人事务,包括您亲属的问题,都与他无关,他无权,也无意干涉。”
温舒然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秦舟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屏息凝神的众人,最后重新落回温舒然惨白如纸的脸上,语气加重,带着最后的警告:
“如果您继续在这里骚扰集团正常运营,对江总造成困扰,我们将不再容忍,会依法采取必要的强制措施。”
他微微侧头,对身旁严阵以待的保安队长示意了一下,声音冰冷地补充了最后一句:
“并且,立即报警处理。”
依法采取强制措施……
立即报警处理……
这两个词,像两把烧红的铁钳,狠狠烙在了温舒然的尊严和灵魂上。
周围瞬间死寂。
所有的目光,惊讶、鄙夷、同情,此刻都化作了一种统一的、赤裸裸的审视,像无数根无形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她身上,让她无所遁形。
她看着秦舟那张毫无表情的脸,看着他身后那些虎视眈眈的保安,听着耳边那死寂中仿佛放大了无数倍的、自己粗重而耻辱的喘息声……
“啊——!”
她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呜咽,再也无法承受这当众的、彻底的羞辱和审判。她猛地转过身,像是身后有厉鬼追赶,用手死死地捂住嘴,阻止那即将冲口而出的崩溃尖叫,跌跌撞撞地、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出了砚珩集团那扇巨大而冰冷的旋转门。
阳光刺眼,车水马龙。
她却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和狼狈不堪。
最后的尝试,以最惨烈、最羞辱的方式,宣告彻底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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