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里的硝烟味尚未散尽。
血腥气依旧在岩石的缝隙间徘徊。
清剿战场的工作还在进行。
二团的士兵们沉默地搬运着战利品和尸体。
就在这时,远处山路上扬起了漫天尘土。
阵阵嘈杂的人声和独轮车吱呀作响的声音由远及近。
一支庞大的队伍,从神之泪山谷的方向开进了这片刚刚平息的战场。
他们不是士兵,没有统一的军装。
穿着各式各样的短褂和长裤,脚下是草鞋或光着脚板。
这些人,是王悦桐的“建设兵团劳工队”。
他们推着独轮车,扛着麻袋和绳索。
黝黑的脸上没有对战场的畏惧。
反而洋溢着喜气洋洋的兴奋。
“都快点!师长说了,今天有大活儿!”
“什么活儿啊这么大阵仗?”
“把咱们几千人都叫来了。”
“管他呢,跟着师长干活,饿不着肚子。”
“还能领工钱,比什么都强!”
这支奇特的队伍在几名狼兵营士兵的引导下。
没有在主战场停留。
而是直接拐进了那条关押着牛羊群的山谷岔道。
当他们绕过山口,看清山谷内的景象时。
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喧闹的队伍瞬间安静下来。
山谷里,黑压压、白茫茫一片,全是牛羊。
数千头膘肥体壮的水牛和黄牛挤在一起。
低沉的哞叫声此起彼伏。
上万只绵羊汇成白色的海洋。
咩咩的叫声汇成巨大的声浪,在山谷里回荡。
整个山谷都被这些活物填满了,场面蔚为壮观。
空气中弥漫着牲畜特有的浓重气味。
秦国栋靠在一块巨石上,嘴里叼着根草茎。
他和他的狼兵们分散在山谷四周。
如同经验丰富的牧马人。
已经将这群受惊的畜群安抚了下来。
看到劳工队进来,他站直了身体,朝领头的工头招了招手。
“秦营长!”
工头小跑过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我的老天爷,这……这都是咱们的了?”
“师长下的单,还能有假?”
秦国栋吐掉草茎。
“都安抚好了,一头没跑。”
“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把这些宝贝疙瘩都给老子原封不动地运回去。”
短暂的死寂过后,劳工队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发财了!咱们发财了!”
“这么多牛!这么多羊!”
“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活的牲口!”
“快!都动手!别让宝贝跑了!”
人们扔下独轮车,拿出绳索。
在狼兵们的指导下,冲进了牛羊群中。
他们开始分组,围拢,驱赶。
整个山谷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浩浩荡荡的归途开始了。
这支队伍的构成,足以让任何军事观察家目瞪口呆。
队伍的最前方,是缴获的日军卡车和美械营的运输车。
车上装满了擦拭一新的三八大盖、歪把子机枪、掷弹筒。
还有堆积如山的弹药箱。
卡车后面,是数百辆独轮车。
同样满载着武器弹药和各式军用物资。
队伍的中央,是无边无际的牛羊洪流。
黑色的牛群和白色的羊群被分割开。
由上千名劳工和部分士兵共同驱赶。
哞哞、咩咩的叫声响彻山谷,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这股由生命组成的洪流。
缓慢而坚定地向着神之泪山谷的方向移动。
队伍的后方,则显得有些另类。
几十名士兵押送着几名垂头丧气的日军俘虏。
他们没有被粗暴对待,甚至还分到了水和干粮。
这些人是战斗结束后被特意筛选出来的技术人员。
有经验丰富的炮兵技师,也有负责爆破的工兵。
王悦桐的算盘里,这些人比普通的士兵更有价值。
当这支奇特的队伍出现在神之泪山谷外围时,山谷沸腾了。
最先发现的是外围哨卡的士兵。
他们起初以为是敌袭。
但当望远镜里看清那望不到头的牛羊时。
哨兵激动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只是对着电话大喊:
“回来了!师长回来了!带着牛羊回来了!”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飞遍了山谷的每个角落。
留守的士兵、士兵家属、修筑工事的劳工、居住在山谷里的山民。
所有人都从自己的帐篷、窝棚和山洞里涌了出来。
他们奔向谷口,汇聚成人潮。
当他们亲眼看到那如同河流般涌来的牛羊群时。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天呐!是牛!活的牛!”
“还有羊!白花花的,跟云彩一样!”
欢呼声先是零散地响起,接着连成片。
最后汇成了一股震动山谷的声浪。
人们拥抱着,跳跃着,脸上是难以置信的狂喜。
许多人激动得流下了眼泪。
那不是悲伤的泪,是喜悦的泪,是看到了希望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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