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那番“推心置腹”的恐吓,如同在裕嫔本就紧绷的心弦上又狠狠拧了一把。
她回到自己的延禧宫,看着正在殿内摆弄九连环的三皇子,越看越是心惊肉跳。
这孩子前几日确实有些咳嗽,虽已好了,但贤妃那句“被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却像魔咒般在她脑海里盘旋。
她变得疑神疑鬼,看谁都像要害她儿子。
宫女端来的点心,她必须先亲自尝过;孩子玩的玩具,她也要反复擦拭;
甚至夜里风吹窗棂响,她都会惊坐起来,扑到儿子床边探试鼻息。
这种过度紧张的情绪,不可避免地传染给了伺候的宫人。
人人自危,做事越发小心翼翼,反而更容易出错。
这日午后,天气难得放晴,阳光暖融融的。
四岁的三皇子在院子里跑着玩要放纸鸢,乳母和两个小太监在一旁陪着。
裕嫔坐在廊下看着,手里虽拿着针线,眼睛却一刻不离儿子。
纸鸢高高飞起,三皇子兴奋地拍手叫着,追着纸鸢跑。
一个小太监没留神脚下,被石子绊了一下,哎哟一声朝前扑去,正好撞在追跑过来的三皇子身上。
孩子“咚”地一声摔在地上,愣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响亮的哭声。
“昀儿!”裕嫔吓得魂飞魄散,针线箩筐打翻在地也顾不得,疯了一样冲过去。
乳母和太监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手忙脚乱地去扶孩子。
三皇子额头上磕破了一块皮,渗出血丝,哭得撕心裂肺。
“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看顾皇子的!”
裕嫔一把推开乳母,将儿子紧紧搂在怀里,声音尖利得变了调,眼睛赤红地瞪着那几个跪地求饶的奴才,“是不是有人推他?!说!是谁!”
“娘娘饶命!奴才不敢!是奴才不小心绊倒了,撞到了三皇子,奴才罪该万死!”那小太监磕头如捣蒜,吓得浑身发抖。
然而,裕嫔此刻哪里听得进解释。
贤妃的话如同惊雷在她耳边炸响——“万一有人想一石二鸟,借着算计婉妃,把脏水泼到其他有皇子的姐妹身上……”
是了!一定是这样!有人想害她的昀儿!想让她失去依靠!是谁?
是德妃吗?她有大皇子,定然看不惯其他皇子!
还是……还是长春宫那位?她如今有了身孕,怕是也想为自己的孩子扫清障碍?
极度的恐惧和愤怒淹没了她。她抱着哭闹不止的儿子,冲着宫人嘶吼:“请太医!快去请太医!封锁宫门,谁也不准出去!去禀报皇后娘娘!有人要害三皇子!”
永和宫内,德妃正在听皇长子背书。心腹宫女匆匆进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德妃眉头猛地一蹙:“摔了?严重吗?”她第一反应是孩子如何。
宫女低声道:“听说只是磕破了额头,受了惊吓。
但是裕嫔娘娘反应极大,口口声声说是有人故意害三皇子,已经惊动了皇后娘娘,还封锁了宫门不准人出入,闹得人心惶惶。”
德妃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立刻嗅到了其中不寻常的气息。
裕嫔那个胆小如鼠的女人,平时孩子磕了碰了也不敢声张,今日怎会如此大动干戈?还直指有人谋害?
蠢货!怕是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这节骨眼上,她闹这一出,指向有皇子的妃嫔,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我!
她立刻起身,沉声道:“更衣!本宫要去看看三皇子。”
无论是不是阴谋,她都必须立刻到场,表明关切,绝不能任由污水泼到自己身上。
长春宫里,陈月仪正小憩刚醒,云岫便低声将外面传来的消息禀报了她。
陈月仪闻言,抚着小腹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果然来了。
贤妃的动作倒是快。
利用裕嫔的恐惧来搅浑水,一石二鸟,既可能打击德妃,又能让有孕的我受到惊吓,真是好算计。
她立刻对云岫道:“快去打听清楚,三皇子伤势究竟如何?
是否严重?再,立刻去请太医过来,就说本宫听闻三皇子受伤,受了惊吓,心慌得厉害,请太医来瞧瞧。”
她必须立刻做出反应,既要表现出对皇嗣的关切(与皇后、德妃行为一致),又要合理地“受到惊吓”,将自己置于受害者的位置,绝不能让人有机会将祸水引到长春宫。
一时间,因三皇子这意外一摔,整个后宫都被惊动了。
皇后摆驾前往裕嫔处,德妃匆匆赶去,太医署忙乱不堪,各宫都竖起了耳朵,人心浮动。
一场看似意外的风波,骤然掀起了深宫下的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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