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决绝狠厉之色。事到如今,必须断尾求生!
“嬷嬷,”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去,把春晓带来。”
春晓,正是裕嫔宫中那个被她收买、平日负责在裕嫔耳边煽风点火、夸大其词的一等宫女。
也是她,将三皇子那点皮外伤形容得极其严重,彻底引爆了裕嫔的恐惧。
片刻后,春晓被带了进来,脸色苍白,显然也已知晓大事不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娘娘……娘娘救命!”
贤妃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冰冷的审视:“春晓,你跟了本宫也有些年头了。本宫待你如何?”
“娘娘待奴婢恩重如山!”
春晓磕头如捣蒜。
“那如今,就到了你报恩的时候了。”
贤妃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残酷,“王公公那边查得紧,小禄子已经折了进去。
有些事,总得有人认下,才能了结。”
春晓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惊恐:“娘娘!您……”
“你放心。”
贤妃打断她,语气放缓,却更令人毛骨悚然,“你的家人,本宫会替你照顾得很好,保他们一世富贵安稳。
你若聪明,就该知道,一个人扛下所有,最多就是你一人赴死。
若是不识抬举……”
她没再说下去,但那未尽的威胁比任何话语都更有力。
春晓瘫软在地,面如死灰,浑身抖得说不出话。
她明白了,自己成了那颗必须被舍弃的棋子。
“去吧。”
贤妃转过身,不再看她,“该怎么说,你自己清楚。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当夜,慎刑司的审讯有了“突破性”进展。
裕嫔宫中的一等宫女春晓“不堪重负,良心发现”,主动招认:一切皆因她与长春宫一小太监有私怨,见其不慎冲撞三皇子,便心生恶念。
故意在裕嫔娘娘面前夸大其词,谎称三皇子伤势严重,甚至暗示是有人故意谋害。
裕嫔娘娘爱子心切,信以为真,才会情绪失控,惊扰六宫。
她痛哭流涕,表示一切皆是她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尤。
这份“供词”很快被呈报御前。
沈彦之看着那份漏洞百出却“合情合理”的供状,嘴角只有冰冷的讥讽。
一个小小宫女,因私怨就敢如此兴风作浪,挑唆妃嫔,惊扰皇嗣?当她是什么?当她背后的主子是什么?
这分明是弃卒保车!贤妃倒是果断,推出这么一个替死鬼来!
沈彦之根本不信这拙劣的顶罪戏码,但他也清楚,没有更直接的证据,很难扳倒一位有地位的妃嫔。
贤妃此举,是在试探他的底线,也是在强行画下句点。
他沉默良久,最终冷哼一声:“既已招认,便按宫规处置吧。
至于裕嫔……”
他顿了顿,语气厌恶,“愚蠢不堪,易受人欺,禁足期间,非诏不得出!”
他没有再深究,默许了贤妃的“弃卒”行为。
但这不代表事情就此结束。
翌日,一道申饬咸福宫的旨意便颁下了。
旨意中并未提及贤妃与此事有直接关联,却严厉斥责其“御下不严,致使宫人心思诡诈,言行无状,惊扰宫闱”,命其闭门思过半月,抄写《女则》、《女训》百遍,深刻反省。
这道旨意,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了贤妃脸上。
虽未夺其封号位份,但“御下不严”、“心思诡诈”的评语,已是极大的羞辱和警告。
陛下在用这种方式明确告诉她:朕知道是你搞的鬼,这次暂且记下,若有下次,绝不轻饶!
咸福宫的大门缓缓关闭,贤妃跪接旨意时,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而长春宫内,陈月仪听闻消息,只是淡淡一笑。
弃卒保车?
意料之中。
贤妃根基犹在,陛下不会因无实证之事轻易动她。
但经此一事,陛下心中已种下怀疑的刺,贤妃也失了圣心,短时间内必不敢再妄动。
目的,已然达到。
一颗棋子被弃,棋手暂时蛰伏。
而这盘棋,远未到终局。
贤妃被申饬、禁足思过的消息,如同另一块巨石投入本就波澜未平的后宫,激起的回响却与裕嫔倒台时截然不同。
裕嫔的失势,众人多是唏嘘其愚蠢或幸灾乐祸。
而贤妃的倒台,却让许多人感到了真正的寒意。
那可是贤妃啊!
平日里长袖善舞、看似与世无争却总能恰到好处得到好处的贤妃!
竟也被陛下如此毫不留情地当众申饬,扣上“御下不严”、“宫人心思诡诈”的帽子,闭门思过!
虽然明旨未说贤妃与裕嫔之事有直接干系,但后宫之中,谁不是人精?
那“御下不严”指向的“宫人”是谁?那“惊扰宫闱”指的又是何事?一切都不言而喻。
陛下这是用最严厉的方式,敲打了贤妃,也警告了所有人:朕知道你们背地里的勾当,谁敢再把手伸向皇嗣,伸向长春宫,贤妃就是下场!
咸福宫大门紧闭,往日里时常来往巴结的宫妃命妇们瞬间作鸟兽散,门前冷落鞍马稀。
宫内气氛压抑得如同坟墓,宫人们行走做事都屏息凝神,生怕触了主子的霉头。
贤妃跪在佛堂里,面前摊着《女则》,笔尖蘸墨,却半晌落不下去一个字。
手腕上那串碧玺念珠被她攥得死紧。
屈辱、愤怒、后怕、还有一丝对陈月仪狠绝手段的惊悸,交织在她心头。
她苦心经营多年的温婉形象,陛下心中那点微末的情分,经此一事,几乎荡然无存!而这一切,都拜长春宫那位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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