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稚语,毫无修饰,却恰恰说出了“众星共之”最直观、也最讨喜的解释,更是对沈彦之毫不掩饰的崇拜与爱戴。
沈彦之先是一愣,随即朗声大笑,显然被这番天真又赤诚的话语取悦了,他揉了揉泽晟的头,对太后道:“母后您看,这孩子……”
太后也笑得合不拢嘴:“童言无忌,却是至理。皇帝勤政爱民,自然是那北辰之星。”
她看向泽晟的目光愈发慈爱。
德妃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泽晖站在那里,显得有些无措和失落。
这场家宴,如同一个无声的信号,迅速传遍了前朝后宫。皇帝对四皇子的偏爱,已毫不掩饰。
翌日大朝会,气氛明显不同。一些原本持观望态度,或是与宋家、陈家关系都不远不近的中立派官员,开始有意无意地提及“嫡子聪慧”、“陛下圣心独断”之类的话风。
宋石泉一派的官员面色凝重,几次想开口重申“立长”之议,却在触及皇帝那看似平静无波、实则隐含威压的目光时,将话又咽了回去。
他们知道,在没有绝对把握和合适契机的情况下,强行进谏,只会适得其反。
退朝后,沈彦之回到御书房,并未立刻处理政务,而是站在窗前,望着庭院中茂密的树叶,久久不语。
王承恩安静地侍立在一旁,不敢打扰。
“王承恩。”良久,沈彦之缓缓开口。
“奴才在。”
“去传翰林院掌院学士,还有礼部尚书。” 他顿了顿,补充道,“让他们带上起草诏书所需的一应物件。”
王承恩心中一震,立刻躬身:“奴才遵旨!”
他知道,陛下这是要……拟定立储诏书了!
虽然御书房内具体情形无人得知,但翰林掌院和礼部尚书被急召入宫,且逗留许久方才离开的消息,还是迅速在权力中心圈子里传开。
结合近日陛下的态度,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宋石泉在府中得知消息,猛地将手中的茶杯掼在地上,瓷片四溅!
“陛下……陛下这是要一意孤行啊!”他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铁青。
“父亲息怒!”宋程连忙劝道,“诏书未下,我们还有机会!”
“机会?还有什么机会!”
宋石泉低吼道,“陈氏女巧言令色,蛊惑圣心!还有太后……太后也偏帮她们!”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陛下不仁,就休怪老臣……要为这江山社稷,行非常之事了!程儿,之前让你联系的人,如何了?”
宋程压低声音:“边镇那位赵将军,回话说……一切但凭父亲吩咐。只是,京城防务……”
“京城防务的关键,在于九门提督和侍卫亲军……”宋石泉眯起眼,如同潜伏的毒蛇,“想办法,让我们的人,在关键时刻,能说得上话!”
与此同时,凤阳宫内,陈月仪也收到了消息。
她屏退左右,独自坐在窗边,指尖微微发颤。激动、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交织在她心头。
她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就要来了。宋家绝不会坐以待毙,最后这几步路,必须走得万分小心。
她唤来心腹宫女,低声吩咐:“去告诉父亲,近日闭门谢客,约束门人,绝不可有任何把柄落下。尤其是……与军中往来的一切痕迹,务必清理干净。”
“是,娘娘。”
当夜,沈彦之再次来到凤阳宫,他神色如常,甚至比平日更温和几分。
他陪着泽晟玩了会儿积木,看着儿子搭出一座歪歪扭扭的“宫殿”,笑得开怀。
晚膳后,泽晟被乳母带去安歇。殿内只剩下帝后二人时,沈彦之握着陈月仪的手,轻声道:“仪儿,朕已命翰林院草拟立晟儿为储君的诏书了。”
陈月仪心中巨震,尽管早有预料,亲耳听到时,仍觉一股热流涌上眼眶。
她立刻起身,便要行大礼:“臣妾……代晟儿谢陛下隆恩!”
沈彦之扶住她,没让她跪下去,目光深邃地看着她:“朕立晟儿,是因为他是我们的儿子,因为他聪慧仁孝,亦因为他是嫡子,名正言顺。朕希望你能明白,朕今日能给他这储位,来日,若他德不配位,或受外戚掣肘,朕亦能收回。”
他的话温和,却字字千钧,敲打在陈月仪心上。
陈月仪迎着他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坚定,没有丝毫闪躲:“陛下之心,臣妾明白。臣妾在此立誓,定当竭尽全力,教导晟儿成为不负陛下、不负江山社稷的明君。陈氏一族,永为陛下忠臣,若有异心,天诛地灭!”
她知道,这是皇帝最后的警告和考验。
沈彦之凝视她片刻,终于缓缓露出一个真正放松的笑容,将她揽入怀中:“好,朕信你。”
立储诏书虽已草拟,但沈彦之并未立刻颁布。他在等,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也在等……某些人按捺不住,自己跳出来。
他要的,不仅仅是为心爱的儿子正名,更要借此机会,将朝堂彻底清洗一番,为未来的太子,扫清一切潜在的威胁。
夜色渐深,空气中的肃杀之气,也愈发浓重了。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决定命运的时刻,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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