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凌晨三点。
林雪站在案情分析板前,白板上贴着银行监控的截图。画面模糊,只能看见一个黑色背影从后门离开,身形挺拔得像一柄出鞘的军刀。
“四个劫匪,其中两个有前科,一个是网上追逃的盗窃犯,另一个……”她顿了顿,用马克笔在照片上画了个圈,“这个人,去年因为在工地讨薪被拘留过,没有暴力犯罪记录。”
会议室里坐着七八个刑警,熬夜让每个人眼里都布满血丝。
“林队,技术科那边有结果了吗?”副队长陈明揉了揉太阳穴。
“监控清晰度不够,面部特征几乎无法辨认。”林雪放下笔,转身面对众人,“但有几个细节值得注意。”
她点开投影,画面切换成现场照片。
“第一个倒地的劫匪,手腕脱臼,太阳穴遭受重击,手法干净利落。第二个,腕骨粉碎性骨折,是被撬棍砸的,但从角度和力度看,是投掷造成的。第三个,腹部遭受重击导致脾脏破裂,现在已经进了ICU。第四个,后颈遭受手刀,颈骨轻微骨裂,至少需要卧床两个月。”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
“专业级手法。”陈明沉声道。
“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专业。”林雪调出另一组照片,是劫匪倒地位置和姿势的俯视图,“从进门到制服四人,用时不超过十秒。这十秒里,他选择了最短的路线,每一次攻击都确保对方丧失反抗能力,但都避开了致命部位。”
“特种部队?”
“或者更特殊的单位。”林雪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银行的两个伤者,保安颅骨骨折但颅内无出血,那个银行职员的手臂中枪,但临时止血处理很专业——用的是劫匪的衣服做的绷带,结是战场急救常用的平结。”
她顿了顿:“这个人不只是能打,还会救人。”
“现场找到的凶器呢?”
“撬棍上有指纹,但数据库里没有匹配。自制手枪和猎枪来源正在查,初步判断是地下作坊的产物。”林雪看了眼手表,“银行方面怎么说?”
“保险柜没被撬开,现金损失大约两万——是从柜台抽屉里拿的。但劫匪的目标似乎是保险柜里的东西,行长已经赶过去了,正在清点。”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年轻警察探进头:“林队,银行行长来了,在接待室。”
“我过去。”林雪合上笔记本。
接待室里,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额头上全是汗。他叫王建国,青松支行行长,在这个位置坐了十二年。
“王行长,深更半夜还麻烦你跑一趟。”林雪在他对面坐下,让民警倒了杯水。
“应该的,应该的。”王建国擦了擦汗,“警察同志,我们银行没丢什么贵重物品吧?”
“劫匪的目标似乎是三号保险柜,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王建国的脸色变了变。
“按照规定,保险柜里的物品,银行方面无权过问客户存放的内容……”
“但现在是刑事案件。”林雪平静地说,“而且劫匪显然是冲着特定目标来的。如果你不配合,我只能申请搜查令,到时候就不是在这里喝茶聊天了。”
王建国的汗又下来了。
“是……是一个客户寄存的箱子,三十公分见方,金属材质,大概这么重。”他用手比划着,“寄存了大概……三年?对,三年前寄存的,客户一次性付了十年的保管费。”
“谁存的?”
“这……按规定我们不能透露客户信息……”
“王行长。”林雪身体前倾,盯着他的眼睛,“今晚的事,如果媒体知道劫匪目标明确,而银行方面拒绝配合调查,你觉得储户会怎么想?总行会怎么想?”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了十几秒。
王建国终于妥协了:“我需要查一下记录。”
十分钟后,他拿着一张打印纸回来,手有些抖。
“寄存人叫陆卫国,登记时间是三年前的十一月七号。但……”他咽了口唾沫,“但两年前,我们就收到了陆卫国的死亡证明复印件,是家属寄来的,要求继续保管,直到指定的人来取。”
“指定的人是谁?”
“陆惊云,应该是他儿子。但这个人从来没出现过。”
林雪的手指微微收紧了。
“箱子还在吗?”
“在,在保险库里。我们每个月都会检查一次,没人动过。”王建国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寄存的时候,客户特别要求,箱子必须放在三号保险柜,说是什么……风水方位?”
风水?
林雪把这个细节记在心里。
“能让我们看看箱子吗?”
“现在?”
“现在。”
银行的金库在地下二层,需要三道门禁。王建国用自己的卡、密码和指纹开了前两道门,最后一道是机械锁,需要两把钥匙同时转动——他和保安主任各持一把。
沉重的合金门缓缓打开,冷气涌出。
三号保险柜在第二排中间位置。王建国输入密码,柜门弹开,里面果然放着一个银灰色的金属箱,表面没有任何标识,只有四个数字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