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打开吗?”
“我们没密码。”王建国苦笑,“客户说,只有指定的人知道密码。”
林雪蹲下来,仔细查看箱子。三十公分长宽,二十公分高,重量大概在十公斤左右。表面是磨砂处理,不反光,不沾指纹。她试着提了提,很沉。
“这个箱子,你们检查过内部吗?”
“没有,客户寄存时说了,不能打开,否则后果自负。”王建国顿了顿,“警察同志,你们不会要打开吧?这可能需要法院的许可……”
“暂时不用。”林雪站起身,“但箱子我们要带走,作为证物。”
“这……”
“如果你有异议,我可以现在就申请搜查令。”林雪拿出手机,“但那样的话,明天一早,全江海都会知道青松支行的金库不安全,连客户寄存的东西都保不住。”
王建国不说话了。
林雪让技术人员小心地取出箱子,装进证物袋。金属箱在证物袋里泛着冷光,像一口沉默的棺材。
回到局里时,天已经蒙蒙亮。
陈明在走廊上拦住她:“林队,有发现。”
“说。”
“那个外卖员的电动车,我们在银行后巷两百米外的树下找到了。车是‘小蜂快送’公司的,登记骑手叫刘大勇,但刘大勇上周就辞职回老家了,车还没来得及交还公司。”
“也就是说,有人用这辆车做了伪装?”
“可能性很大。但我们在车上发现了这个。”陈明递过来一个证物袋,里面是个小塑料袋,装着几粒白色晶体。
林雪眼神一凛。
“检测了,是冰毒,纯度很高。但包装是新的,没有被使用过的痕迹。”陈明压低声音,“更像是……故意放上去的。”
栽赃。
这个词在林雪脑海里闪过。
“银行附近的监控呢?”
“被雨水冲刷,再加上那条巷子本身监控就少,只有两个拍到电动车进入巷子的画面,但看不清骑手。”陈明说,“这个人很谨慎,避开了所有主要路口的摄像头。”
林雪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
城市正在苏醒,早班的公交车开始运行,清洁工在打扫街道,早餐店的蒸笼冒着白气。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仿佛昨夜那场短暂的暴力从未发生。
但她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那个金属箱,技术科那边能打开吗?”
“老周看了,说这种锁是特制的,强行开箱会触发自毁装置,里面的东西就保不住了。”陈明挠挠头,“林队,我总觉得这事不简单。四个劫匪,目标明确,但手法又很业余。然后突然冒出个神秘人,三下五除二全收拾了,还不留痕迹……”
“他不是不留痕迹。”林雪转身,“他是故意留了痕迹给我们看。”
“什么意思?”
“现场处理得太完美了。专业的格斗技巧,专业的急救处理,甚至连离开的时间都卡在警察到达前的三十秒。”林雪说,“这个人想告诉我们两件事:第一,他有这个能力。第二,他不想被找到。”
陈明愣住了。
“那他为什么出手救人?”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林雪走回办公室,打开电脑,在内部系统里输入“陆卫国”。
搜索结果出来了。
陆卫国,男,生于1958年,江海市人,退役军人。服役记录:1976年至1992年,单位编号“XXXXX”——这是保密单位的代号。退役后在市机械厂工作,2010年下岗,2021年因病去世。死亡证明是市第一医院开的,死因:肺癌。
很普通的档案。
但林雪的视线停在“服役单位”那一栏。保密编号,意味着陆卫国曾经在某个特殊单位服役,而且级别不低。
她又输入“陆惊云”。
这次跳出来的信息更少:陆惊云,男,生于1990年,江海市人。教育经历:江海市第三中学,2008年考入军校,之后记录全部是“权限不足,无法查看”。
兵籍档案被锁了。
林雪的手指在键盘上悬停了几秒,然后输入自己的警号和密码,申请高级别权限查询。
系统提示:需要等待审批,预计时间24小时。
她关掉页面,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脑海里回放着监控里那个背影——干净利落的动作,毫不拖泥带水的节奏,那种在生死之间磨炼出来的本能反应。
然后她想起另一个细节。
昨晚那个报警电话。
她调出接警录音,重新听了一遍:
“110吗?青松路128号,江海银行,可能有人抢劫。我是在附近送餐的外卖员,看到里面有异常。”
声音平稳,没有慌乱,甚至没有喘息。用词准确:“可能有人抢劫”,而不是“有人在抢劫”,说明他当时还不确定,但已经做出了判断。
而且,他从看到异常到报警,中间至少有五分钟的空档。这五分钟他去哪了?做了什么?
林雪突然睁开眼,拨通了技术科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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