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尘听完这段过往,心中百感交集,最终化为一声轻叹,温声劝慰道:“霞姨,这不怪您。那是师父自己的选择,他选择了责任和承诺,我想,他从未后悔过。”
惠栖霞凝视着李同尘,轻声问道:“我问你,你可是观复的亲生儿子?”
李同尘摇摇头:“不是。我是师父在山中捡到的孤儿。师父他……终身未娶。”
听闻此言,惠栖霞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观复……终究是我辜负了他啊……”
李同尘一时手足无措。这时林霁在背后轻轻推了他一下,他这才反应过来,上前轻拍惠栖霞的肩膀,温声道:“霞姨,师父安葬在二三观后山,与历代祖师为伴。您若有空,不妨去看看他,和他说说话。”
惠栖霞握住李同尘的手,眼中泪光未干,却露出慈爱的笑容:“同尘,你是个好孩子。往后若在外受了委屈,尽管来找霞姨。从今往后,青霞剑派就是你的家,你始终有长辈可以依靠。”
这番话让李同尘心头一暖。行走江湖这些年来,他见识过太多世态炎凉,却也幸运地遇到了不少真心待他之人——如亦师亦友的赵长歌,还有虽不善言辞却始终支持他的王玄戈。此刻惠栖霞这番话,更让他感受到久违的亲情。
惠栖霞拭去泪水,整理好情绪,转而问道:“对了同尘,你们此番前来青霞剑派,所为何事?”
“糟了!”李同尘猛地惊醒,随舟城的灾情险些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逢所掩盖。他急忙道:“霞姨,随舟城正遭大难!数月来滴雨未降,河床干裂,田地荒芜,百姓流离失所。更可怕的是,城中出现了一具天魔所化的旱魃——那旱魃生前竟是虎妖,如今整个随舟城的百姓,连同贵派的几名弟子,都已被它转化为伥鬼!”
他越说越急,语速加快:“我们突围求援时,还遭遇了一只被天魔侵蚀的蝗妖,它操控着遮天蔽日的虫群追杀我们。若非贵派的护山宝剑及时相救,我们恐怕早已葬身虫口。霞姨,我们此行正是为求援而来!如今随舟城内还有无数百姓被困,危在旦夕啊!”
惠栖霞听得目瞪口呆,霍然起身:“同尘,你说什么?天魔旱魃?蝗妖肆虐?这一切都发生在随舟城?!”
她脸色瞬间凝重,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茶杯,指节发白。作为青霞剑派长老,她深知若李同尘所言属实,这已不是寻常灾祸,而是关乎整个北湖府安危的重大危机。她快步走到窗前,望向随舟城的方向,虽然隔着山峦,但仿佛能感受到那股不祥的气息。
“此事关系重大,需立即禀报掌门。”惠栖霞沉声道,“你们随我去见掌门,将所见所闻详细道来。”她立刻唤来弟子,吩咐准备前往主殿。李同尘等人相视一眼,松了口气,心知事情终于引起了重视。
众人随着惠栖霞沿青石阶梯拾级而上,越靠近主殿,周遭气氛越发凝重肃穆。行至主殿前的宽阔广场时,只见已有十余名长老聚集在此。令人诧异的是,所有男性长老都静立于主殿门外,无人踏入殿内半步。而几位女性长老却视若无睹,径直穿过人群步入大殿。
一位约莫四五十岁的男长老见惠栖霞到来,眼睛一亮,快步上前似要搭话。惠栖霞却目不斜视,带着李同尘等人径直从他身旁走过。那男子面露尴尬,转而看向李同尘等人,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李同尘正觉疑惑,另一位男性长老从人群中走出,冷冷瞥了惠栖霞一眼,伸手按住先前那位长老的肩膀,将他拉回人群之中。
这气氛好生古怪。林霁低声对李同尘说道,这些长老似乎都对霞姨抱有敌意?除了方才那位。
李同尘微微颔首,心中疑云更浓。恰在此时,又是三位女性长老从另一侧走来。为首者一袭青衫,气质清冷,对门外众男性长老视若无睹,径直走向主殿。经过惠栖霞时略一颔首:栖霞长老也到了。
清辉长老。惠栖霞从容回礼。
另一位身着蓝衣的女性长老紧随其后,她扫了眼门外的男性长老,冷哼一声对惠栖霞道:栖霞师姐,今日议事恐怕不会太平。
惠栖霞淡然应道:明月长老多虑了,掌门自有明断。
第三位年纪稍轻的女性长老快步上前与惠栖霞并肩,低声道:师姐放心,我们都会支持你。说罢三人先后步入主殿,自始至终未与任何男性长老交谈。
李同尘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疑窦丛生。正待细想,惠栖霞转身对他嘱咐:同尘,你们在此稍候,我先进去向掌门说明情况,稍后再唤你们进去。切记不要随意走动,此处规矩森严。
李同尘虽满腹疑问,仍恭敬应下。待惠栖霞进入主殿后,他与林霁、小和尚、丁航等人面面相觑,周文渊则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林霁忍不住向丁航询问:丁道友,贵派这是何故?为何男性长老都不能进入主殿?气氛为何如此紧张?
丁航苦笑道:我离山五年,也不知派中何时变成这般光景。以往议事都是所有长老共同参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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