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院子另一头“哐当”一声,吓得两人猛地一惊。
回头一看,只见张玲一脸尴尬,手里提着的东西落在了地上。
“大哥、大嫂你们在说啥呢?”张玲讪讪笑着,眼神却紧紧盯着他们。
苏卫东这时也走了出来,显然已经听得清清楚楚。
紧接着,苏老太爷和苏老太也慢悠悠走到院中。
院子里一时间鸦雀无声,清晨的凉风吹过,吹得人心口直发凉。
林秋棠和苏鹏飞对视一眼,心里齐齐一沉:完了,这下子,怕是瞒不住了。
一个个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急急忙忙地问:“鹏飞,秋棠,你们刚才说的……是真的?咱小柒她能在水里呼吸?没听错吧?”
这话一出口,院子里顿时静了下来。
张玲心口直跳,捂着胸口追问:“大哥大嫂,你俩别吊我们胃口,这么大的事儿,快快说清楚啊!”
苏鹏飞一看这阵仗,立马就警觉了。
不得了,这要是让邻居听见,可还得了?
到时候整个村子传出“苏家闺女是精怪”这种吓人的话来!
苏鹏飞忙摆着手:“哎哎哎,阿爹阿妈,二弟,弟妹!别在院子里说!进屋,进屋,咱进屋说,免得被人听了去。”
“对对对,快,进屋!”
苏老太爷也反应过来,手一挥,招呼大家进屋。
众人一听,也觉着有理,连连点头,跟着一股脑地往堂屋里挤。
堂屋里,气氛瞬间压得有些沉重。
一屋子人刚坐下,苏老太爷瞪着眼睛,直视着苏鹏飞:“快说,秋棠,鹏飞,老实交代,刚才那话是不是你们胡说的?!你们可别吓唬老头子我啊!”
苏老太也跟着追问:“对!你们两个可是当娘当爹的,可不能瞎白话啊!”
苏鹏飞被瞪得头皮发麻,挠了挠脑袋才憋出一句:“昨天晚上,是小柒自己迷迷糊糊说的,她说她能在水里呼吸。”
林秋棠想了想斟酌了一下说:“我们也不敢确定,可你们想想,她年纪这么小,力气又大,还真能在海里折腾那些大白鲨......这事儿的可信度,我觉得还挺高的。”
“胡闹!”苏老太爷情绪激动,激得他直咳嗽,“哪有孩子能在水里呼吸的?”
苏鹏飞也跟着挠头,支支吾吾:“我也觉得可能是真的。但咱到底没亲眼看见过,只是猜的......可到底是不是真能在水里喘气,还得问问她本人。”
“啊?”
张玲和苏卫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林秋棠连忙补充:“我们也没法确定,可是你们想想,这好像也是可以接受的。”
这话一出口,屋子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钟,落针可闻。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房里“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众人循声看去,就见一个奶团子模样的小丫头迷迷糊糊地走了出来,眼皮耷拉着,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那一小撮的呆毛倔强地立在脑袋顶上,手里还攥着个大茶缸,脚步摇摇晃晃的,像个小企鹅似的挪步。
正是刚醒来的苏月苒。
小丫头打着哈欠,一路摇摇晃晃地走到水壶边,踮起小脚把茶缸灌满了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转头就看见堂屋里六双眼睛整齐划一地盯着自己。
那眼神就像看什么稀世珍宝似的,直勾勾,亮晶晶。
“?”
苏月苒小脑袋一歪,眨了眨眼睛,迷迷糊糊的。
小丫头的心里还在努力回想: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怎么大家都用这么怪的眼神看我?
她眨巴眨巴眼,还以为自己睡迷糊看错了,干脆继续抱着茶缸往屋里走。
走到门口“啪”一下把门关上,打算回床接着睡去。
堂屋里几个大人:“......”
可没过一会儿,“吱呀”一声,小门又开了。
这次苏月苒脑袋探出来,小心翼翼地往堂屋瞅了一眼:六双眼睛还是齐刷刷瞅着她。
她心里毛毛的,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什么陷阱里,犹豫两秒,还是鼓起勇气,奶声奶气开口:“阿奶……你们这是咋啦?”
她两只小手攥着茶缸,呆呆地站在门口,眼神无辜看起来格外可爱。
空气凝固了两秒。
最后还是苏老太最先反应过来,慈祥地笑着招手:“小柒,来,口渴了吧?是不是想喝水?到阿奶这儿来。”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就和平常一样。
苏月苒愣愣地点点头,哒哒哒地跑过来,在苏老太身边坐下,把茶缸捧在怀里,规规矩矩的模样。
她眼巴巴抬起头,看到六个大人全都齐刷刷盯着自己。
苏月苒忍不住缩了缩小脖子,头上的那个小呆毛都忍不住晃了晃,小声嘀咕:“阿奶,你们干嘛都这么看我呀?是不是小柒做错什么啦?”
这一声奶糯糯的话,顿时让屋里所有人的心都软成了水。
张玲一拍大腿:“哎呀,我的天哪!哪舍得说咱小柒做错事啊!”
堂屋里的气氛说不上凝重,但也绝对算不上轻松。
六个大人齐刷刷地盯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怎么看怎么都有点“审问犯人”的味道。
只是这被“审问”的小家伙才四岁,顶着一撮小呆毛,眼神里满满的无辜和迷茫。
苏月苒只觉得奇怪:她不过是起来喝口水,怎么就像一脚踏进了什么“怪圈”一样,被全家大人盯得跟掉进狼窝似的。
小丫头悄悄左右看了看,发现无论她怎么动,六双眼睛都牢牢跟着她,盯得她脖颈都发凉。
她心里发毛,干脆把小茶缸往怀里一抱,低下小脑袋,扑棱扑棱把水咕噜噜往肚子里灌。
恨不得整张小脸都埋进茶缸里,眼角余光却还是悄咪咪地往外瞟。
“咕噜咕噜。”
茶缸里的水不断见底,小丫头喝得小肚皮都鼓鼓的,她喝完还特意舔了舔小嘴巴。
然而她喝得很慢,还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偷偷往旁边瞟。
“噗。”
小嘴巴里冒出一个小水泡似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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