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彩一点儿也不挑食,这也许跟她的生活经历有关,她恰巧出生在困难时期,又幼年丧母,在继母手底下讨生活,能吃饱饭就觉得很开心了,哪里有挑食的机会呢?大学读的又是军校,更是养成了有什么吃什么都习惯。
李立恒带着李立远和白彩来到全聚德烤鸭店,他是提前预约了的,不然根本排不到座位。
全聚德的烤鸭端上桌时,总带着股热腾腾的讲究气。油亮的鸭皮泛着琥珀色,薄得像层脆纸,轻轻一碰就“咔嚓”作响,那是果木慢烤出的焦香,混着鸭肉的醇厚,刚掀开罩子就往鼻尖钻。
片鸭师傅站在桌边,刀工利落得像在表演:先片下带皮的脆片,肥瘦匀停,卷在薄如蝉翼的荷叶饼里,抹点甜面酱,夹根翠绿的葱丝、几缕甜脆的黄瓜,塞进嘴里,先是皮的酥香炸开,接着是肉的鲜嫩漫开,酱的咸甜、菜的清爽缠在一块儿,层次分明得让人眯起眼。
剩下的鸭架也不浪费,一半炖汤,一半椒盐。汤炖得奶白,撒把葱花,喝一口,满是鸭肉的精华;椒盐的则焦香扑鼻,连骨缝里都浸着滋味,啃起来格外过瘾。
白彩头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烤鸭,她连连惊叹,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看嫂子吃得这么开心,李立恒暗暗给自己竖了一个大拇指,觉得这几天都劳累奔波真是太值啦。而李立远却非常心疼白彩,他觉得她媳妇之前过的日子简直是太艰苦了,他一定要都给她慢慢弥补起来!
一只鸭子套餐,三个人都吃光了,开开心心地往回走,各自回家休息。
第二天,李立远和白彩醒得比较晚,李立远让白彩先不要起床,他要把炉火烧得旺一些,让室内的气温升高一点。
白彩并没有听话地赖在被窝里,她跟在李立远的身后也起床了,两个人洗漱完,把两个炉子都压上蜂窝煤,就出门去游玩了。
第一站是故宫,他们俩在胡同外随便找了一间早点铺子,吃了一屉包子,一人喝了一碗羊汤,就直奔故宫博物院。这时候他们的军官证就派送了用场,不但可以优先购票入场,而且还给打折!作为明清皇家宫殿,故宫冬季的红墙黄瓦与白雪相映成趣,景色十分迷人。两人漫步在故宫的各大宫殿之间,感受历史的厚重与庄严。其实李立远之前是来过的,但是今天跟白彩一起参观,又是不一样的心境,很多时候,都是白彩看展品和风景,李立远看白彩。
从故宫出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了,两人随便在一家小店吃了炸酱面,就相携着往北海公园溜达,他们想去溜冰。冬季的北海公园,湖面结冰后会开辟为冰场,是老北京人冬季游玩的热门去处。在这里不但可以体验滑冰的乐趣,还能欣赏到白塔等古建筑在冬日里的独特韵味。
换上租的溜冰鞋,白彩站都站不稳,李立远是会溜冰的,而且溜得还不错。他耐心地给白彩讲解动作要领,双手拉着她慢慢往前滑,渐渐的,在李立远的带领下,白彩能够连贯地往前滑行了。李立远松开手,自己快速地绕场滑行一周,又回到白彩身边,拉着她的手,一起向前滑行,他有时候会放手,让她自己滑行,他则如影随形地滑行在她的身边,看她要摔倒了,就及时地伸手帮她保持平衡。不知不觉,他们在冰场玩了两个小时,在暮色四合中换回自己的鞋子,兴冲冲的一边往家走,一边踅摸路边的小吃店,结果是,他们俩又一人一碗炸酱面,因为这个不用怎么等,而且换一种菜码,就又是一种味道,作为晚饭,好消化,不积食。
翌日,他们去登 八达岭长城,冬天的八达岭长城,山峦被白雪覆盖,长城蜿蜒其上,气势磅礴。两人的身体素质都很好,一路上甩掉很多游客,登上长城,领略“万里长城万里雪”的壮美景色,感受古人的伟大智慧和创造力,也深刻体会到“不到长城非好汉”的那种豪迈。
在北京游玩三天,登完长城之后,他们就乘火车去青岛了。
青岛的风带着海的咸涩,卷着碎雪扑打在玻璃窗上。李立远牵着白彩走出火车站,哈出的白气混着远处轮船的鸣笛声,倒比北京的风多了几分温润。
他们住的旅馆离栈桥不远,推开窗就能看见灰蓝色的海,还有信号山上的红顶蘑菇楼。白彩裹着李立远给她买的厚围巾,指尖触到栏杆上的霜花,凉丝丝的。“你看那海鸥,”她指着浪尖上盘旋的白影,“这么冷的天还在飞。”李立远从包里掏出保温杯,倒出热姜茶递过去:“它们习惯了这海风,就像咱们习惯了大东北的北风烟雪似的。”
沿着海滨步道走,积雪在脚下咯吱咯吱响。礁石上结着冰棱,阳光照上去亮晶晶的。李立远扶着白彩爬上一块大礁石,远处的灯塔在雾里若隐若现。“听说夏天这儿全是游客,”他笑着擦去她发梢的雪粒,“现在倒清静,像咱俩人的海。”
傍晚去吃海鲜饺子,馆子的玻璃窗上蒙着哈气。李立远把刚端上来的鲅鱼饺子往她面前推了推:“尝尝,青岛的鱼鲜,馅儿里不用搁太多调料。”白彩咬了一口,鲜美的汤汁在嘴里散开,没有她想象中的腥味,抬头时正撞见他眼里的笑,比碗里的醋还酸,却酸得心里发暖。
回旅馆的路上,雪下大了,落在肩头簌簌响。李立远把白彩的手揣进自己羽绒服口袋,步子放慢了些:“等天暖了,咱们寻个空一起休假来赶海,听说能捡到小螃蟹。”白彩点点头,往他身边靠了靠,听着海浪拍岸的声音,混着他沉稳的脚步声,觉得这冬天的青岛,比想象中更让人踏实——原来幸福不用非得是繁花似锦,不过是风雪里有人牵着你的手,把日子过成细水长流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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