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的声音带着点不确定,看了两遍回放,最终还是肯定了杨小狐这条表演。
不只是陆阳,现场的工作人员也有些意外,这段时间他们已经习惯了杨小狐一条戏反复拍,今天这效率,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张振也有些诧异地看了杨小狐一眼,微微点了点头。他能感觉到,今天的对手戏,接起来顺畅了很多。
杨小狐自己也松了口气,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成就感。她看向站在场边候场的沈砚,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沈砚只是微微颔首,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一切都和他无关似的。
主要是沈砚也不敢多说什么,要是杨小狐把昨天他们之间的话说出去,或者找个明白人问一问,就知道沈砚是在扯淡,忽悠她,那不就踢爆了吗?
没想到杨小狐对沈砚更感激了,这个年轻人好啊,长得帅,还乐于助人,最重要的是不居功……
接下来的几天,杨小狐仿佛开了窍一样。
她不再试图去演一个完美,复杂的北斋,而是牢牢抓住“恨意、感激和心动”这三个核心情绪,目标明确,情绪传递也更为精准。虽然偶尔还会有反复,但整体的进步是肉眼可见的大……
拍摄进度终于回到了正轨,陆阳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他私下里还好奇地问过杨小狐是不是找了哪位高人指点,杨小狐只是笑着说自己“突然想通了”,并没有提及那晚与沈砚的花园夜谈。
还是沈砚想多了,这种丢人的事,杨小狐怎么可能大肆宣传?
不过私下感谢还是需要的,反正自从那天晚上以后,杨小狐偶尔也会去酒店的小花园散步,和沈砚聊上两句,甚至还想把沈砚拉到嘉航……
沈砚自然是拒绝了,嘉航有什么可去的?杨小狐自己都没什么好资源,天天演古偶。
要是杨小狐能让沈砚演男主角也行,问题是她没这个权力,嘉航看似是杨小狐的公司,但她只是第三股东,股份还非常少的那种。
杨小狐也没坚持,她邀请沈砚,主要是为了感谢沈砚的“点拨”,杨小狐心里,还是没觉得沈砚的演技能有多好。
毕竟理论和实践之间的差别巨大,沈砚再厉害,也还是个新人。
杨小狐可能都没发现自己和沈砚之间生出的比较心理,然而在接下来一场戏的拍摄中,杨小狐那点比较的心思就被碾得粉碎……
这场戏,是裴纶审讯静海和尚。
陆阳被杨小狐折磨得已经忘了答应沈砚的事了,所以他根本没拍裴纶和沈炼在凶杀现场互相试探的戏份,而是准备先拍裴纶去庙里找静海和尚的场景,毕竟景已经搭完了,不拍白不拍。
在看到工作人员在那蒸八宝饭的时候,陆阳才想起来这茬,可是现在改的话,已经晚了……
陆阳只能把沈砚叫到身边,“小沈啊,有把握吗?”
沈砚乐了,指着冒着热气的八宝饭问道,“陆导,一会儿要不要来一碗?挺好吃的。”
杨小狐一脸疑惑,“不是拍戏吗?现在放饭?”
沈砚嘿嘿直笑,“这是我的道具。”
“道具?”
“嗯,瞧好吧。”
沈砚话音未落,已经有工作人员把饭盛好了,沈砚面色一正,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飞鱼服,这才坐在了一张条案后面。
他面前的条案上,摆着一只精致的瓷碗,碗里是色彩缤纷,冒着热气的八宝饭,旁边还有一小碟切得细细的,看起来爽脆可口的酱萝卜干。
在杨小狐一脸懵逼的状态下,场记打了板,拍摄开始。
沈砚并没有理会站在旁边的静海和尚,他拿起勺子,慢条斯理地舀了一勺晶莹油润的八宝饭,送入口中,细细咀嚼着,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仿佛置身于高级酒楼,吃的是什么珍馐美味一样。
一口饭下肚,沈砚又用筷子夹起一根萝卜干,放在嘴里,咔嚓咔嚓,嚼得清脆作响。
这悠闲的吃相,和周伟紧张恐怖的气氛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沈砚的动作吸引。
一碗饭吃了大半,沈砚才像是终于想起正事,抬起眼皮,懒洋洋地瞥了一眼冷汗直流的静海。
“永安寺的斋饭,名不虚传啊。”沈砚终于开口了,声音带着刚吃过甜食的些许黏腻,却又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寒意,“对了,静海师傅,听说你收了不少北斋先生的画,那些画在哪呢?”
静海和尚的汗都下来了,“哦……是。小僧收的字画众多,是有那么几幅北斋的画作,我都送给那些来寺院布施的香客了。”
沈砚也不急,又低头扒拉了一口饭,嚼着饭粒,含糊不清地问道,“嗯,送给谁了?”
“小……小僧没记住。”
“呵……”沈砚轻笑一声,放下碗,看了一眼还记录的手下,又说道,“这个北斋啊,是东林逆党。我得知道是什么人收了他的画。”
“大人。”静海和尚鼓起勇气说道,“字画只是字画,况且,来寺院布施的香客,都是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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