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菜一汤,很快便摆满了杜家那张古朴而厚重的红木餐桌。清蒸海鲈鱼、红烧排骨、蟹粉豆腐、白灼芥蓝……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彰显着女主人精湛的厨艺和对家人口味的了解。于飞和杜家人围坐在一起,气氛温馨而融洽,仿佛他本就是这家中的一员,享受着难得的家庭聚餐时光。
饭后,于飞照例先给杜老爷子检查身体。他的手指轻轻搭在老人布满老人斑却依旧有力的腕间,一缕精纯平和的青木之气顺着接触点悄然流转,细致地探查着老人体内的状况。
“嗯,血压稍微有点偏高,最近天气转凉,要注意保暖,情绪也别太激动。”他收起那根用于辅助探查、通体透明、遇气血异常会微微泛红的【灵台烛照针】,转头看向正在餐桌旁默默收拾着碗筷的庞瑾淑,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关切,“庞姨,您最近是不是睡眠不太好?我看您气色有些疲惫,眼下也有些泛青。”
庞瑾淑手上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顿,随即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个略显勉强的笑容,试图轻描淡写:“可能……可能是更年期的缘故吧,没什么大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于飞却没有被她的话搪塞过去,他不由分说地走上前,轻轻拉过她那只戴着素圈银镯的纤细手腕。当他的指尖触碰到她那细腻温润的肌肤时,他能明显地感觉到,对方手腕处的脉搏瞬间加快了几分,如同受惊的小鹿。
【沧浪化淤针】那通体冰蓝、针尖呈波浪形的细微光芒在于飞指间若隐若现,一股温和而带着净化之力的水系能量,顺着两人接触的经脉悄然游走,如同清泉流过干涸的河床,将她肝脏区域那些因长期忧思、情绪郁结而形成的细微“淤堵”一点点化开、疏通。
“肝气有些郁结,思虑过重了。”于飞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更加柔和,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不是什么大问题,我给您扎几针疏解一下,再开个温和的方子调理几天,保证您能睡个好觉。”
庞瑾淑抬眼看他,灯光下,她那双依旧明亮的眼眸中仿佛漾动着粼粼的水光,复杂难言。她静静地凝视着这个年轻却仿佛拥有着神奇力量的男子,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令人贪恋的温暖和安全感,最终,只是顺从地、轻轻地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嗯……”
她任由这个比自己年轻许多的男人,就这样握着自己的手,进行着那神秘而有效的治疗。窗外,皎洁的月光不知何时已悄悄爬上了窗棂,温柔地将两人紧密相依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仿佛要融为一体。
当清冷的月光彻底透过薄纱窗帘,洒满杜家宽敞的客厅时,于飞已经为日理万机的杜峥嵘搭脉诊断了近二十分钟。
他的指尖在杜书记的手腕上极其细微地、带着某种玄妙韵律地游走着,【璇玑定神针】那银白色的针体带着独特的螺旋纹路,在于飞的操控下,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在杜峥嵘的皮下若隐若现,梳理着他那因为过度劳累和巨大压力而变得紊乱的脑部异常波动。
“杜书记,您这是典型的肝郁气滞,心火亢盛,而且劳神过度,已经影响到了心脉。”于飞收起那枚闪烁着微光的金针,眉头微微蹙起,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最近是不是经常熬夜?我看您脉象,凌晨两三点,应该是您批阅文件、思考问题最频繁的时间段吧?”
杜峥嵘闻言,疲惫地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承认道:“没办法,市里那个纺织三厂的老城区拆迁改造项目,牵扯面太广,利益纠葛复杂,几千号老职工的安置问题更是重中之重,一刻也松懈不得……”他的话还没说完,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又如同催命符一般,“嗡嗡”地震动起来。
“哈哈哈!”一旁坐在藤椅上闭目养神的杜老爷子,听到儿子的抱怨和那不绝于耳的来电铃声,忍不住拍着藤椅的扶手大笑起来,声音洪亮,带着几分看透世事的豁达与调侃,“有意思!真有意思!李从南那老小子的御用神医,如今倒是在我们杜家搞起‘家庭义诊’来了,这就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于飞正在收拾针囊的手指,因为杜老爷子这句意有所指的话而微微一顿。他抬起眼,看向那位看似悠闲、实则消息灵通得吓人的老人,脸上露出一抹了然又带着几分无奈的浅笑:“杜老您的消息,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灵通啊。京都那边有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您的耳朵。”
“龙国这潭水,看着深,其实也就那么回事。”杜老爷子意味深长地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浑浊却锐利的老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哪条鱼翻了个身,搅起了多大的浪花,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还没散架,总归是能听到点动静的。”
当杜峥嵘接完那个不得不接的电话,带着一脸掩饰不住的疲惫和凝重匆匆上楼,继续投入他那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工作时,于飞敏锐地注意到,杜书记的后颈处,在灯光的照射下,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而冰冷的汗珠,这是心气耗损过度的征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