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请求各位老师，给我一个机会。这不仅仅是给我一个特殊的考试安排，更是给一种可能的人才成长路径，一次验证的机会。看看一个学生，在当今时代对交叉学科的强烈呼召下，能否真正突破传统分科的壁垒，踏出一条不一样的路。这或许，对思考未来基础学科拔尖人才的培养模式，也有微小的参考价值。”
陈航话音落下，小小的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几位老师或靠在椅背上，或双手交握放在桌前，目光全都聚焦在这个面容尚且带着一丝少年稚气的高一学生身上。
程俊宪握着笔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有些发白。他负责竞赛组织多年，见过无数惊才绝艳的学生，有痴迷数学推导忘了吃饭的，有在实验室泡三天三夜只为验证一个数据的，也有口若悬河谈论前沿科技的。但像眼前这个孩子一样，将个人选择与时代需求、国家战略如此清晰、如此深邃地联系在一起的，绝无仅有。这已经不是一般优秀学生的眼界了，这简直……像是一个青年战略家的雏形。
吴教授摘下老花镜，缓缓擦拭镜片，他的手有点细微的颤抖。他想起自己年轻时的理想，想起这些年目睹国内一些关键领域受制于人的憋屈，也想起无数优秀学子出国深造后选择留在海外的无奈。陈航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里某个尘封已久的盒子。是啊，当今时代的竞争，说到底是人才的竞争，而顶尖的人才，尤其是能打通多学科壁垒、具有原始创新能力的交叉型人才，何其稀缺！眼前这个孩子，不仅看到了这一点，更在用实际行动，以一种近乎笨拙又无比坚定的方式，去成为那样的人。这份远见和魄力，这份将自己置于时代洪流中定位的清醒，让他这个老教育工作者，心潮澎湃。
那位女老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化为一声轻微的叹息，眼神复杂，有震撼，有钦佩，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惭愧，为自己刚才那句“对其他学生不公平”的狭隘。
杜定鸿老师更是激动得脸色泛红，他没想到自己带来的这个学生，不仅在学术能力上妖孽，在思想格局上也如此超然。这已经不是华附的骄傲，这是粤省基础教育的骄傲，甚至是未来国家科研储备力量的希望之星！
吴教授将擦好的眼镜重新戴好，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明亮。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陈航同学，你的这番话，让我这个老头子……很受触动。”他看向程俊宪和其他几位委员，“程序正义固然重要，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举办竞赛的最终目的，难道不正是为了发现和培养像陈航同学这样，有潜力、有抱负、有能力在未来为国家做出突破性贡献的苗子吗？”
程俊宪沉默了几秒，终于缓缓点头，紧绷的表情松弛下来，甚至露出一丝微笑：“陈航同学，你说服我了。不，是打动我了。你的视野和志向，超出了这场竞赛本身。好，就按你说的，模拟测试。”
他转向旁边的助理：“立刻去找五科近三年的全国赛真题，复印好送到旁边的备用教室。通知一下，找两位不参与本届竞赛监考的、信得过的老师过来，还有，准备好录像设备。”
他看向陈航，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一丝挑战的意味：“陈航，我们会全程录像，确保公平。如果你的表现能让我们信服，组委会将特批你的考试方案，并安排志愿者全程跟随、监督你转场，所有过程录像存档，符合流程，也对所有参赛师生有个交代。”
陈航平静地点头：“谢谢各位老师，我会尽力。”
走出会议室，陈航松了口气，露出了一丝微笑。“以前看的那些历史书，学的政治没白学。”
……
备用教室灯火通明，两台摄像机从不同角度对准了坐在中央的陈航。桌面上，整齐摆放着五套试卷：数学、物理、化学、生物、信息学。吴教授、程俊宪和另外两位委员坐在后排，杜定鸿老师也紧张地站在一旁。
“时间是下午一点开始，限时晚上九点前完成，中途休息我们会记录。”程俊宪宣布，“你可以按任何顺序作答。开始吧。”
陈航没有犹豫，首先拿起了数学试卷。他浏览的速度极快，几乎是一目十行，然后便拿起笔，在草稿纸上演算起来。笔尖沙沙作响，节奏稳定而迅捷。
四十分钟后，陈航放下了数学试卷，拿起了物理。陈航读题的速度依然很快，然后便开始列方程。他的书写极其工整，公式推导层层递进，逻辑严密，仿佛答案早已印在脑中，只是快速写出来。
化学、生物、信息学……陈航如同一个精准的答题机器，在不同的学科语言间无缝切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原本以为陈航会花不少时间才能做完的几位老师，在看到陈航那么快就做完一科，就换下一科，简直震惊他们。
还没到吃下午茶的时间，陈航就做完了所有题目。
几位老师迅速拿起答题纸去批改。
很快，成绩出来了。全满分！
信息竞赛的题目也是，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这……”那位女老师拿着试卷，手有点抖，“改革前的题对他来说，可能真的……太简单了。”
程俊宪深吸一口气，看向陈航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那是一种看待“非人”存在的眼神，混杂着极大的震撼和一丝敬畏。他苦笑了一下：“陈航同学，你的能力，我们没有任何疑问了。”
吴教授拍拍程俊宪的肩膀，对陈航说：“孩子，你证明了你的实力。组委会同意你的特别参考申请。明天开始，我们会安排两名志愿者老师全程跟随你，负责考场间的衔接、监督和录像。你只需要专注于考试。”
陈航站起身，微微鞠躬：“谢谢各位老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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