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府的禁足令,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将陆战霆困在了这方寸之地。可这枷锁,困得住他的人,却困不住他的心。
府内的书房,烛火通明,跳动的火苗映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北疆地形图,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都是陆战霆当年征战的痕迹。
此刻,陆战霆正伏案疾书,笔墨挥洒间,一行行遒劲有力的字迹,跃然纸上。他写的,是一封封给京中旧部的密信,信中,详细地部署着接下来的计划。
“侯爷,王统领派人回话了。”福伯推门而入,手中拿着一封密信,“他说,二十名精锐,已经连夜出发,最迟三日后,便能赶到江南,与苏公子汇合。”
陆战霆放下手中的狼毫,接过密信,迅速扫了一眼,点了点头:“好。让王统领务必小心,不可暴露行踪。”
“是。”福伯应道。
陆战霆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股冷冽的风,夹杂着淡淡的桂花香,扑面而来。他望着远处太傅府的方向,心中思绪万千。
沈清辞被禁足的这些日子,不知过得如何。她那般骄傲的女子,被困在府中,定然是度日如年。
他想起,当年在边关,第一次见到沈清辞的情景。
那时,他率部与匈奴激战,身陷重围,弹尽粮绝。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沈清辞带着三千铁骑,如神兵天降,冲破了匈奴的包围圈。
她一身素衣,手持长枪,骑在一匹白马上,目光锐利如鹰,声音清脆如铃:“镇北侯莫慌,沈清辞前来支援!”
那一战,她以三千铁骑,大破匈奴十万大军,一战成名。
自那以后,他便对这个女子,刮目相看。
后来,他回京述职,又在朝堂之上,见到了她。她舌战群儒,力排众议,推行新政,那份胆识与魄力,让他心生敬佩。
渐渐地,这份敬佩,变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他知道,沈清辞的心中,装着的是家国天下,是黎民百姓。他不敢奢求太多,只愿能护她一世周全。
可如今,他却连自己都护不住,更别说护她了。
陆战霆的眼中,闪过一丝苦涩。
“侯爷,您别太忧心了。”福伯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过来,“苏公子足智多谋,王统领的人又都是精锐,定能化险为夷。”
陆战霆接过热茶,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流入腹中,却依旧暖不透他冰冷的心。
“福伯,你说,太后为何要如此针对清辞?”陆战霆忽然问道。
福伯沉吟片刻,道:“老奴以为,太后是怕沈姑娘威胁到二皇子的地位。沈姑娘手握兵权,又深得陛下信任,若她一心辅佐靖王,那二皇子的储君之位,便岌岌可危。如今二皇子谋逆伏诛,太后便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沈姑娘的身上。”
陆战霆点了点头,福伯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太后一心想让萧景登基,为此,不择手段。沈清辞,不过是她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还有顾长渊。”陆战霆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顾大人身为丞相,一向秉公执法,此次为何也对清辞的案子,保持沉默?”
顾长渊,大靖的丞相,以清正廉明着称,是朝堂之上,少有的能与太后一党抗衡的势力。陆战霆本以为,顾长渊会站出来,为沈清辞发声,可他却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福伯摇了摇头:“老奴也不知。不过,顾大人心思深沉,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他这般沉默,恐怕是另有深意。”
陆战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顾长渊……此人确实不简单。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陆战霆和福伯对视一眼,皆是神色一凛。
陆战霆沉声道:“谁?”
一道黑影,从窗外翻了进来,单膝跪地:“侯爷,属下是靖王殿下的人。”
陆战霆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靖王?他有何吩咐?”
“殿下说,他知道侯爷您的难处,让您不必担心。”黑影低声道,“殿下已经暗中联络了朝中的几位忠臣,只要找到刘三的证词,他们便会在朝堂之上,力挺沈姑娘。另外,殿下还说,太傅府那边,一切安好,沈姑娘让侯爷您保重身体,切勿冲动。”
陆战霆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没想到,沈清辞在禁足之中,竟然还惦记着他。
“替我谢谢靖王殿下,也替我谢谢沈姑娘。”陆战霆沉声道,“告诉他们,我陆战霆,定会坚守到底。”
“属下遵命。”黑影躬身,又悄无声息地离去。
陆战霆看着窗外,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清辞,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夜色渐深,烛火摇曳。
陆战霆重新回到书桌前,拿起狼毫,继续书写着密信。
他知道,此刻的京城,表面上平静无波,实则暗流涌动。太后一党,在四处搜捕刘三,想要杀人灭口;靖王和顾长渊,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时机;而他,虽被禁足,却也在运筹帷幄,为最后的反击,做着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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