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扣着匕首,冰凉的铁柄贴着掌心纹路,衬得指腹愈发温热。苏清薇垂眸看着安诗妍被琴弦捆得发红出血的手腕,刀刃轻抵上去时,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脉搏在皮下慌乱地跳动。
只稍一用力,锋利的刃口便划破了细腻的皮肉,一道刺目的红立刻涌了出来,顺着腕骨蜿蜒而下,很快便浸透了安诗妍月白色的衣袖,晕开一片暗沉的血色。
安诗妍的眼睛骤然瞪得极大,原本含在眼眶里的泪水再也绷不住,顺着脸颊滚落,砸在衣襟上洇出小湿痕。
她想喊,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响——先前被堵上的布条还塞在口中,连一句求饶都吐不出来。
那眼神里翻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到最后,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绝望,像被狂风暴雨吹残过的花,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此时以往看别人如蝼蚁的安大小姐,已经深刻了解到那些被她残害的人死前的心情。
苏清薇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倒在地上的安诗妍,声音冷得像冬日里的冰碴:“这是你应得的。”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屋内精致却冰冷的摆设,语气里没有半分波澜,“你放心,等你死了,我保证你会和整个安西侯府一起,埋在同一个地方。黄泉路上,你们一家人也不会孤单。”
“ 呜呜呜——呜呜呜——?”安诗妍想问苏清薇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屋外远处已经开始传来哄闹的声音,苏清薇知道时候差不多了,一刀了解了安诗妍,之后,她不再看安诗妍最后的模样,转身便往门外走。
刚踏出院子的月亮门,侯府里此起彼伏的喧闹声便顺着风灌进耳朵——官兵们的甲胄碰撞声、桌椅翻倒的脆响,夹杂着安家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断断续续的求饶声,织成一片混乱的图景。
苏清薇迅速低下头,将鬓边散落的碎发捋到耳后,刻意放缓脚步,装作被惊吓到的丫鬟,垂着眼帘贴着墙根走,小心翼翼地避开正在大声呵斥的官兵,绕到侯府偏僻的后门,轻轻推开那扇虚掩的木门,闪身走了出去。
不过很明显她出来的有点晚,因为是抄家,每个小门都有人把守着,苏清薇装作被吓到的样子又跑了回院子,没办法,她只能往之前那个晚上他们撤离的路线翻墙而出,好在这边没有人把手。
回到巷子里时,林晓正焦躁地在马车旁踱步,鞋尖把青石板踩得“噔噔”响。看见苏清薇的身影出现在巷子口,她悬了半天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几乎是小跑着迎上去,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急切:“姑娘,你可算回来了!有没有受伤?刚才我在院子里,总听见侯府方向有动静,心里一直揪着。”她说着,伸手想去碰苏清薇的衣袖,指尖刚要碰到,又猛地顿住——怕碰到可能存在的伤口,指尖就那样悬在半空,眼神里满是担忧。
苏清薇轻轻摇了摇头,抬手揉了揉眉心——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息了,方才在安诗妍院子里刻意维持的冷意还没散,此刻只觉得浑身乏得厉害,连眼皮都有些重。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她一边说,在马车里将换下的丫鬟服叠好放进布包,“事情办完了,我们快走吧,这里不宜久留,万一被官兵查到就麻烦了。”
林晓连忙点头,马车动了起来,苏清薇才彻底松了口气,靠在车厢壁上缓缓闭上眼。车厢里铺着柔软的棉垫,隔绝了外面的喧闹,让人难得地放松下来。林晓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一个水囊,里面是她来时装好的温水,单手递给苏清薇,小声问道:“苏姑娘,安西侯府……是不是已经出事了?方才我在院子里,好像听到远处有喧闹声,还夹杂着哭声。”
“嗯,沈砚辞已经带着官兵抄家了。”苏清薇接过水囊,喝了一口温水,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稍微缓解了疲惫,语气却依旧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寻常的小事,“安西侯府这些年作恶多端,害了不少人,如今落得这个下场,是他们应得的。”
林晓沉默了片刻,又小声问:“那安诗妍呢?她……她怎么样了?”她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却还是忍不住想问一句。
“她已经死了。”苏清薇缓缓睁开眼,眼底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她之前那样折磨叶锦,把叶锦害成那样,这笔账,总得有个了结。”
林晓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她见过苏清薇护着叶锦时的模样,也知道安诗妍当初对叶锦有多过分,要不是她们来京城还算及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如今这般结局,确实是罪有应得,再多说也无益。马车缓缓驶离巷子,朝着城门的方向而去。街上的行人似乎也听到了安西侯府的动静,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议论,声音压得很低,神色里却满是好奇和敬畏——毕竟是权倾一方的侯府,如今突然出事,任谁都会在意。
苏清薇轻轻掀开马车帘的一角,瞥了一眼远处的安西侯府方向——那里已经围了不少百姓,里三层外三层地堵着,还有官兵拿着长枪在维持秩序,隐约能看到侯府朱红色的大门上,已经贴上了盖着官府大印的封条,鲜红的封条在阳光下格外刺眼。她收回目光,放下车帘,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赶紧离开京城,回到百福村,回到清薇武院,那里才有让她安心的人和事。
马车赶到城门时,刚好赶上城门关闭前的最后一刻。守城的士兵正准备放下沉重的城门,见马车过来,立刻抬手拦住。车夫连忙跳下车,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路引递过去,陪着笑说:“官爷,我们是城外庄子上的,进城买些东西,这刚忙完,您通融通融。”守卫接过路引仔细看了看,又掀开马车帘扫了一眼——见里面是两个穿着寻常衣裙的女子,没有异常,便挥了挥手放行:“赶紧走,下次早点。”
出了京城,空气都变得清新了许多,没有了城里的喧嚣和压抑,只剩下风吹过路边稻田的“沙沙”声,还有远处传来的几声清脆的鸟鸣。苏清薇靠在车厢壁上,渐渐放松下来,困意涌上心头,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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