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联盟地下基地又休养了两天,配合着白博士(逻辑)调配的特制营养剂和墨老(烛龙)传授的粗浅凝神法门,李季的身体和精神力恢复了大半。那种被彻底掏空的虚弱感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内敛、更加敏锐的充盈感。最显着的变化,来自于他刚刚获得的 【规则视野(初级)】。
当他第一次在安全的环境下,小心翼翼地开启这个新能力时,他所“看”到的世界,与之前【能量真视】下的景象截然不同。
在【能量真视】下,世界是由各种颜色、形态、流动的能量构成的,如同绚烂的极光或奔腾的河流。而在【规则视野】中,这些绚丽的能量光芒退居次等席位,甚至变得有些“透明”。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更加基础、更加细微、如同亿万根淡金色丝线般交织缠绕的规则网络。
这些规则丝线构成了万事万物存在和运动的底层逻辑。他“看”到空气的流动遵循着流体力学与能量守恒的规则丝线;看到墙壁的坚固源于分子间作用力与材料结构的规则编织;看到远处仪器屏幕的亮光,背后是电磁相互作用与信息编码规则的精密运作。甚至连他自己体内能量的流转,也清晰地呈现出遵循某种特定修行法门引导的规则轨迹。
整个世界,在他眼中变成了一幅由无数规则代码编织而成的、宏大而精密的动态画卷。这种视角带来的冲击是颠覆性的,让他对“存在”本身有了全新的认知。但同时,信息量也庞大到令人头晕目眩,以他目前的精神力,只能维持这种视野极短的时间,并且只能聚焦于非常微小的局部区域。
“感觉如何?”墨老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他不知何时来到了李季的休息室,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李季关闭了规则视野,揉了揉有些刺痛的太阳穴,苦笑道:“很……震撼,但也很难受。像是强行把整个宇宙的说明书塞进了脑子里,却只看懂了开头几个字。”
墨老捋须轻笑:“规则之海,浩瀚无垠。初窥门径者,能有此感,实属正常。切记,莫要沉迷于‘观看’,更要学会‘理解’与‘引导’。你新获得的那份‘编织’之力,便是由此而生。”
提到 【规则编织(入门)】 ,李季既感到兴奋又有些忐忑。这能力听起来强大无比,但那个“效果极其微弱”、“成功率与稳定性受多重因素制约”、“反噬风险极高”的备注,让他不敢轻易尝试。
“前辈,这‘规则编织’,我该如何练习?总不能拿基地的设施做实验吧?”李季虚心求教。
墨老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谨慎是好事。初始练习,可从最微小、最无害处着手。”他指了指桌上放着的一杯清水,“譬如,尝试用你的‘有序偏转’,引导杯中之水,使其表面涟漪更加平顺,或让水分子的无规则热运动(布朗运动)在极微小范围内,暂时减缓那么一丝。”
李季依言,集中精神,再次开启规则视野,聚焦于那杯清水。在他的“视野”中,水的规则网络清晰可见,水分子的运动、表面的张力、与空气的交互……都遵循着特定的物理法则。他小心翼翼地调动起那微弱得可怜的“规则编织”之力,锁定了一小片区域水分子的热运动规则丝线,尝试着将其向“更加有序”、“动能略微降低”的方向进行极其微小的“编辑”。
过程比他想象的要艰难百倍。那些规则丝线看似纤细,却蕴含着宇宙亘古以来的惯性,抗拒着任何外来的干涉。他的精神力如同涓涓细流冲击着坚固的堤坝,消耗速度惊人。仅仅是试图让几十个水分子在百万分之一秒内运动得稍微“规矩”一点点,就让他额头见汗,脑袋像是被针扎一样刺痛。
就在他感觉快要支撑不住时,那片微小区域内的规则丝线,似乎极其不情愿地、微不可察地波动了一下。
噗!
一声轻响,水杯边缘,一颗原本即将沿着杯壁滑落的水珠,轨迹发生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偏转,提前滴落回了杯中。而杯中水面,那原本细微的、因空气流动而产生的涟漪,似乎真的……平顺了那么极其微小的一刹那?
成功了?!
李季心中刚升起一丝喜悦,一股强烈的眩晕和恶心感就猛地袭来,规则视野瞬间关闭,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幸亏被墨老扶住。
“感觉……身体好像被掏空……”李季喘着粗气,脸色发白。仅仅是这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改变,这消耗竟然比之前全力施展【圣光涤荡】净化一片区域还要大!
墨老扶着他坐下,递过一颗散发着清香的药丸:“服下,静心调息。你已初窥门径,虽只是撬动了规则之海的亿万分之一,但此步迈出,意义非凡。记住这种感觉,记住与规则对抗与共鸣的触感。日后勤加练习,待你精神力愈发壮大,对规则理解愈发深刻,方能真正发挥此力之威。”
李季服下药丸,一股清凉气流涌入四肢百骸,缓解了精神上的疲惫。他回味着刚才那短暂而奇妙的触感,心中对“秩序编织者”这个身份,有了更具体也更敬畏的认知。这条路,注定漫长而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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