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力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我说...我要退出组织。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院子里回荡。
祁红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抬手就狠狠甩了祁力一记耳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疯话！
她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指尖还停留在半空中：你以为...组织是你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祁力被打得偏过头去，银色碎发凌乱地遮住了眼眸。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转回头，直视着祁红的眼睛。被打的侧脸还泛着红痕，神色却平静得仿佛早已习惯：我没有疯。从来没有比此刻更清醒。
我是认真的...不管组织答不答应...
祁红眯起眼睛，声音骤然变得冰冷：组织从来就没有开过这样的先例，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她向前逼近一步，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凡是主动说要离开的人，从来没有谁能全身而退。就算你是我儿子，这一点也绝不例外。
祁力抬眸直视着她，眼神平静无波：所以，我若真这么做的话，你是会亲自动手杀了我么？
祁红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眼底结起寒霜：我？杀你？！
她声音里淬着刺骨的讽刺：但凡你要退出组织的消息传出去，根本轮不到我来动手！组织里有的是人会抢着清理门户
祁红猛地向前迈了一步，目光锐利：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时刻盯着我们母子？！又有多少人正虎视眈眈地等着抓你的把柄？你以为退出组织是随口一说的儿戏么？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多年的怒火：当年是你跪着求我让你加入杀手训练！我本来只想让你安安分分跟着我做研究！你却宁愿绝食都不肯放弃！倔得像头驴！
现在又轻飘飘地说要退出？
祁红冷笑着一把扯过祁力的衣领，你真以为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是谁给的？就连你这处所谓的世外桃源，只要组织想查，明天这里就会变成一片废墟！
呵...这么难退出啊？
祁力的双手依然插在风衣口袋里，忽然抬眸，嘴角带着血迹扬起一抹苦笑：白狼是不是曾经...也跟你们说过要离开组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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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红的身影微微一顿，抓着衣领的手指不自觉地松开了几分。
祁力接着说道，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丝毫情绪：所以，组织用自己的方式...永远地留住了她？
祁红彻底放开了祁力。
“看来...你始终在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她眯起眼睛审视着祁力，语气陡然转冷：你这是在怀疑我和组织？！觉得白狼的死是我们做的？！
祁力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地划破空气：白狼若真执意要走，你们根本拦不住她。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他向前迈了一步，眼底泛起讽刺的寒光：你那天在沙滩边对我说的那番话...我确实被迷惑了几天。你说组织呕心沥血培养了白狼这么多年，让她坐上了第一杀手的位置，绝不会轻易毁掉这么完美的好苗子。
祁力的冷笑声在庭院里回荡：但现在我彻底想通了——如果你们手中那个最得意的作品执意要脱离组织的掌控，以组织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的作风，最合理的处理方式不就是选择玉石俱焚吗？
既保全了组织不可侵犯的威严，又杜绝了白狼将来在外面自立门户，成为组织心腹大患的可能性。“
他目光如利箭般射向祁红：“这才是你们一贯的行事风格，我说的对吗？
祁红抬眸，眼睛微微眯起，毫不避讳地迎上祁力的眼睛。
他的眼中，似乎在燃烧着一股冰冷的火焰。
祁红凝视着眼前这个突然变得陌生的儿子，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这个孩子确实在不知不觉中成熟了许多，而这一切变化都发生在白狼死后的这段时间里。
白狼对他的影响，真的就深刻到这种程度么？
深刻到让一个虽然向来与自己保持距离，但至少维持着表面礼节的儿子，如今抬眸看向自己时，眼中竟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恨意。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许久，如同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彼此都在仔细审视着对方脸上最细微的表情变化，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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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红率先打破沉默：是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答案么？
祁力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没指望您会承认。以母亲的手段，如果心事能这么容易写在脸上被我看穿，那您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母亲了。
祁红红唇轻启，声音冷冽：你若真怀疑是组织所为，那就拿出确凿的证据来。在没有证据之前，最好管住自己的嘴。
她的指尖轻轻点着祁力的胸口：谁主张谁举证，这个道理，我再教你一次。
祁力目光沉静地迎上祁红的视线，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我会的。不仅会找到证据，还会让所有真相都水落石出。
啪，啪，啪。
祁红低笑出声，轻轻拍着手，清脆的掌声在寂静的山林间响起。
好啊，真是好得很。我倒是生了个好儿子，如今变得如此。
她的目光陡然转冷，声音里淬着冰碴，出色到要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不惜和亲生母亲对立，甚至要公然反抗组织！
祁力冷冷开口：我的好母亲，您倒不必用这种方式来道德绑架我。我们都心知肚明，就算没有白狼，我们的关系也从来就不曾融洽过。
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从小到大，您对我动辄打骂训斥，究竟是真的把我当作儿子，还是...仅仅看作一枚有血缘关系的棋子？好用来达成您那些不为人知的目的？
祁红眯起眼睛，目光里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我的好儿子，方才母亲刚教你的话，转眼就忘了么？
一阵山风呼啸而过，刮起母子二人的发丝，在风中凌乱地飞舞。
祁红的声音穿透风声，清晰地传来：谁主张，谁举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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