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这等由郑氏一人出面的宴多的是,今日却多了一个陪伴在侧。郑氏喝了口茶,看向坐在马车中也不忘手里拿着本话本子在翻的林斐,下意识的瞥了眼林斐手里的话本子,在看到那封皮之上‘中元借命’四个字时,口中的茶水险些没喷出来。
知晓自家次子一贯涉猎广泛,可今日中元节,看如此应景的话本还是叫一贯不对此多话的郑氏实在没忍住,开口了:“到底是中元节,看这等神鬼话本子,你便不怕?”
林斐正看话本子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郑氏,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的问道:“母亲信这个?”
“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到底是中元节,那对鬼神的惧怕比往日里总是要浓些的。”郑氏想了想,说道,“大抵这也是所谓的鬼节的氛围吧!”
林斐闻言,将话本翻过来,看了眼那封皮之上的“中元借命”四个字,默了默,道:“或许也同我这话本的名字有关,若是一般的神神鬼鬼话本也就罢了,眼下是去参加生辰宴,我这话本的名字看的确实叫人心头发慌。”
听到这里,郑氏白了他一眼,手指点了点次子的脑门,道:“知道还带着?待会儿下了马车,莫将话本带去宴上!”
林斐点头,说话的功夫,马车已然停了下来,到田府了。
田府离靖云侯府并不算远,放在往常,他走路过去也成,可今日到底是赴宴,带着生辰礼,自是坐马车过去了!林斐下了马车,转头正要去搀扶郑氏下马车,郑氏却没理会他伸出的手,径自走下了马车:“你母亲今年还不到需搀扶的年岁,你我母子间何需那些虚礼?”
林斐指了指在田府门前停下的马车,说道:“入乡随俗,既来参加生辰宴,那自也暂时循一循田府的规矩。众所周知,田府门头难登,规矩有些大。”从那些马车上下来的客人皆是一步一行,规矩的简直不似寻常赴宴。
再如何贵介的贵人说到底也是个人,人性总有懈怠贪懒之时,往常赴宴,入了宴间自是要注意规矩的,可还未赴宴之时,在门外,多数人都是懒散的。而眼下这生辰宴则从门前开始,客人便规矩了起来。
郑氏点了点头,伸手扶了下额前的流苏步摇,一下子站直了身子,那郑氏嫡女、侯夫人的姿态立时就起来了,她看了眼身旁的林斐,直到此时才注意到次子今次赴宴,赫然穿的就是素日里那一身绯色的官袍,只是未带官帽而已。
“怎的穿了身官袍?”郑氏手搭在林斐伸出的搀扶自己的手上,身边的心腹嬷嬷提着生辰礼跟在了两人身后,向田府走去。
“颜色喜庆,再者鬼节嘛!有人说这等官袍正气,最克凶煞,自是应景。”林斐说道。
这话听的身后的心腹嬷嬷没忍住笑了两声,郑氏则白了他一眼,说道:“就你有理,进去吧!
虽老太君同和离夫人都是女眷,那生辰宴按理来说女子居多,不过碍于今儿是众所周知的田大人亦会到场之日,宴中自是出现了不少男客的身影。
“醉翁之意不在酒!”说罢这一句,上前交了生辰礼,又同那田老太君以及一旁的和离夫人杨氏说了祝贺词之后,郑氏便同林斐去宴间坐了下来。
待坐下之后,环顾四周,看到那被人群簇拥着在那里说话的田大人以及那位许久不曾露面的杨氏族老之后,郑氏说道:“果然是他两个请的你,这宴怕是你吃不了多久就会被人请过去说话的。”说罢这些,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眼次子,却见次子正举着筷箸大快朵颐,不由默然。默了默之后,她道:“你还真是……罢了!总是送了生辰礼的,能吃……吃点回来也是好的!”
林斐点头,将口中的菜食吞咽入腹之后说道:“这等宴上的酒水菜食一向讲究的很,我便未曾见过不好的。明明是用的上等的食材请的好厨子做的好菜好肉,且那名字就是‘宴’,却不知为何总有那么多人的心思不在那吃食酒水之上,这般白费了一案好菜好肉,委实可惜!”
对次子所言,郑氏只觉好笑,顿了顿,道:“便是有人寻我说话,也要等宴中才来,我便慢慢吃了。”说着拿起案上的果酒看向那上首坐着的田老太君同那位和离夫人,看了片刻之后,她忽道:“先时倒是未曾发觉,眼下看着那两位今日生辰宴的主角,倒是突地发现这两位还真有几分神似。”
方才交生辰礼说祝词时,彼此皆不过说了些客套话,并未多说,自是不好多作打量。眼下坐下来,方才有功夫细看了起来,这一看才发觉两人当真有几分神似,而显然有这感觉的并非侯夫人郑氏一个,听着耳畔宴间的交谈声,那“确实有些像,难怪一见如故!甚至想收之为义女”的声音不断传来,郑氏说道:“搞不好当真是因为喜欢!人看到与自己模样有几分类似之人,总是觉得面善的。这老太君一把年岁了,不曾有过一女,昔年常道想要个贴心‘小袄’来着,眼下见了那位,或许是真的动了收义女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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