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力搜救.......”
“生要见人.......”
“死......要.......要见尸!”
说出这句话的许毅然,仿佛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垂头丧气,人一下软了,连站起来都困难。
回到镇政府临时指挥中心,在灰蒙蒙分不清昼夜的天气里,时钟指着五点零六分。
他摆手,示意身边的人不要去搀扶他。
他需要静一下,好好地安静一下。
宋康军崩溃了!
泪眼朦胧,泣不成声,跪倒在地上,极尽沙哑地喊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
“我不应该让国政绕开指挥中心去单独和县里水利部门的工程师联络。”
“我应该阻止,我也应该感觉到什么。”
“可.....可是,可是我偏偏没有重视,没有注意!”
“我不知道他,他那么傻,他怎么可以那么傻,他为什么......为什么!”
宋康军捶打地面,嚎啕大哭,脑袋都磕破了,疼吗?
比不过钻心的疼痛!
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那是他们的同学。
过往一幕幕宛如灿烂的烟火,于脑海里不断闪现,不断刺激着他,不断侵袭吞噬他的灵魂。
他自责!
他愧疚!
他......恨自己!
恨自己没能及时发现。
恨自己疏忽大意。
恨自己.......
“大军,与你无关,这是他的选择。”
“他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是我们的好同学,好兄弟,好榜样!”
“他是英雄!”
“我......我......我为他骄傲!”
抚着墙壁往外走的许毅然,停下脚步。
脚尖前,水珠滴落,湿了鞋尖。
他是这里的最高指挥长官,不能把个人情感的悲伤带来。
整个指挥中心,在得知魏国政消息后,仿佛按下了暂停键。
大家脸上都充斥着悲伤,写满了哀怨。
悲!
一个非,一个心。
如身体没了心脏,躯壳失去灵魂。
情绪是会传染的。
宋康军的悲戚恸哭,周围的人也传来悲戚呜咽。
“入夜了,外面的弟兄轮班休息,保存体力,以免出现意外。”
“何书记,辛苦你统筹规划,保证粮食和饮用水。”
“卜铭,安抚弟兄的情绪,替我谢谢他们。”
“我累了,很累,很累。”
“让我睡一个小时可以吗?”
一直没有回头的许毅然,话语里带着恳切,以及挥之不散的沉重,悲伤。
何书记下午时分有充足的轮休,此时精神头还算不错,没有说话,泛红的眼神是如此坚定,紧咬牙关坚持下去,是目前所能做到的。
卜铭抬手欲言又止,若非换洗好的叶敏匆忙赶来搀扶,他会毫不犹豫地去扶着那佝偻身影。
他脚下的宋康军突然变得很严重。
极端情绪下,整个人呼吸都变得困难,眼泪止不住地流,跪倒的变成卧倒,卷缩,抽搐。
声嘶力竭的呐喊早已无声,嘴巴张张沙哑的喊不出一个字,一个音。
生怕出了什么意外,卜铭赶紧喊人过来急救。
大军自责!
伤心欲绝。
起初是他第一个接到魏国政打来电话,那时候,许毅然刚刚离开不久。
他没想那么多,因为魏国政说,要背岩水电站大坝的资料,恰好大军之前的老领导,调任县水利局。
蒙头给了联系方式过去。
那时候,他可以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等到魏国政把紧急情况做了汇报,直属领导何书记和水利局取得联系,为时已晚!
通讯阻断,接通都难,何况还有现场的杂音,沟通苦难无比。
对于许毅然来说,他更自责!
要是当时派魏国政出去时,考虑到即将到达的武警部队,分配人员协助,不至于酿成祸端。
一前一后。
魏国政前脚刚走,卜铭才带队前来。
而当时,救援物资在来的途中,上山不够动力,恰好路途经过的卜铭等人协助了一下,耗费了时间。
如此多的巧合,仿佛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
站在镇政府后面,面对着小山包的黄泥土。
许毅然点燃一根香烟,任凭在手上点滴燃烧,炊烟腾升。
“我记得,你儿女双全。”
“还跟我炫耀过,你儿子考上重点大学,没有听你的话,报水电工程,很是反骨地瞒着你报了金融经济学。”
“你怀疑他早恋谈了女朋友,不知道的以为你在炫耀呢,像他爸。”
“你女儿我见过,很可爱,很聪明,很水灵,很......”
“不好意思,湿了,我再点一支。”
他的泪水打落在竖起的烟上,没有浪费再次点燃。
“你知道吗?当时,真的当时,我有多羡慕你!”
“如今......”
“你年少有为,县里准备评选你为优秀年轻干部,推荐到市里,甚至省里学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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