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刻,外城墙上,几乎集结了定襄所有基建力量。
如今定襄虽然残破,但定襄人,却是内心滚烫,士气高昂。
这场生死战,让残余的十几万定襄军民,紧紧连在一起。
他们相信,在大政官跟王将军,一文一武带领下,定襄人一定会过上最好的日子。
就在昨天,城内马桥爷起头,带领十几个商户,大手一挥,签下了各大医馆的最低银钱保障。
从圣武三年开始,无论是家中无子的老人,亦或是贫困的赵民,
只要是定襄人,皆可去府衙登记,今后重大恶疾的花费,由定襄商家垫付。
从此之后,这些定襄富户们,将托举起因为疾病等原因,而艰难困苦的定襄穷人。
“妈的,又是马肉,天天吃马肉?火房,能不能换别的?”
“这……这马肉是真吃不下去,常婶,要不跟火头师傅说说。”
定襄城南,人头攒动的修筑工地上,
几个定襄汉子,埋怨天天吃马肉。
闻言,负责这段城墙伙食的健壮妇人,跟几个闺蜜面面相觑,脸上全是难色。
她们还不知道马肉天天吃,撒尿都难受?可没办法呀。
赵国苦战数月,定襄被围城也有一个多月了,
米粮是不缺,可其他的物资已经很匮乏了。
按理说,战争赢了,各种物资运输,也该慢慢恢复。
可武川赵王有令,赵国岂能任人欺辱,遂起雄兵北伐突厥。
此刻伐突厥,乃是大好时机。
赵兵雄威赫赫,麾下军队众多,突厥一盘散沙,正是趁它病要它命的时候。
赵王万金之躯都敢勒紧裤腰带,赵民难道还不支持?
如今,所有的绿菜、牛羊肉,能补充身体的瓜果等等,都在优先北伐大军。
定襄城不但没得到资源,昨天还在库房,运出了几十车物资,前往河原大营,储备北伐先行之物。
“不吃,难吃?要不老娘掀开衣服给你吃?”
军中有军中规矩,常婶不可能让吃饭的汉子干扰火房。
只见一个健妇,手里拿着大勺子,呼啸过去,
一屁股怼在他脸上,作势就要给那几个起哄的人开榔头。
“老娘问你,前天是不是腌马肉?昨天是不是炒马肉?今天,是不是涮马肉片?”
“这,这不还是马肉,咱现在口里都是马肉味了……”
“打仗咋没看见你积极?怎么前几天你不死……不服去火房干……”
自古哪有男子吵架,能吵过大婶的,尤其是这种军中大婶。
就在城道上,大伙嬉笑不止,说那几个哥们不识好歹之际。
他们没有注意到,远方城楼,残檐断壁上,
定襄城李宣跟王将军,带着几个守将,正好巡视到此处。
北疆的二月很冷,寒风带雪,
可北疆的二月,也很热,
十几里城墙,数万筑城的定襄军民,士气火热。
他们吃饭都在城墙,工匠劳力两班倒,誓要迅速建立家园。
定襄城在他们的奉献下,正顶着风雪,坚硬重生。
城楼上,李宣回头,责问了王右宁,“吃马肉的事,怎么不说?”
身旁,王将军一脸无奈,悻悻的道,
“这……吃马肉又不死人。再说,定襄城外,突厥伤马无数,不吃也不行啊。”
“现在腌马肉罐根本卖不出去,在北疆价钱太低了,”
“野狐关那里又是茫茫多的战马,官办咱们都不敢搞。”
王右宁刚说完,定襄新晋的大功者马桐,也跟着开口道,
“李大官人,您都忙得没怎么休息。这种小事……末将就没想上报了。”
南平门是马桐的地方,自然归马桐负责。
马桐跟王右宁都还想说什么,可李宣抬手阻止了他们,
北国的雪,不但可嗅,可观,还可感。
飘雪落在残瓦,落在土堆,落在李宣等人的脖颈上,寒意逼人。
某一刻,北疆大政官李宣思索良久,对马桐下达了军令,
“马将军,命你组织二千扑鱼人,前往附近河流,凿开冰面,每日捕鱼,以供劳作的赵人食用。”
说完这句,李宣眼神冷厉的扫视了两人,意味深长的道,
“千里大堤毁于蚁穴,只要关系到赵民的事,必须想办法,而不是隐瞒。”
“上行下效,咱们都不去解决,难道指望那些兵卒民夫,自行处理这些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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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凉的号角,
在残破的定襄城响起。
千里荒原,大漠炊烟,
定襄人头涌动的南城道,爆发了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
远方,地平线尽头,
一支庞大的军队,从东川大道驶来。
定襄人目之所及,此军旌旗如林,连绵不绝,兵戈如海,遮天蔽日。
反击了!
赵国要反击了。
某一刻,呼声如海的城楼上,
王右宁铁靴踩踏积雪,遥望远方大军,
他老眼闪过异色,询问李宣道,“赵国兵威正盛,北伐之战,乃是捡功劳,你真的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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