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德出去后，林泽雨继续翻看着梅纳斯送来的入伍名单，他只是根据雌父的训练方式推测出他隶属于第四军，至于哪一年入伍、职位，甚至是连真实姓名他都不能确定。
足足一百五十多亿名单，林泽雨和戈恩已经翻了好几天了。
就在林泽雨打算翻看下一页的时候，戈恩推门走了进来，“哥，我找到了！”
简单的几个字，让林泽雨一阵恍惚，莫名惶恐。直到戈恩把虚拟屏幕塞到他面前，看着那张许久未见的脸庞，林泽雨才回过神来，鼻头有些发酸。
“哥，你还好吗？”
林泽雨摇了摇头，接过光脑细细查看。瓦楞并没有用化名，八十三年前加入第四军第五十三师，二十八年后升为少尉，短短五年又升为中尉，之后再未升职，直至十年后在一场小团战中彻底失踪。
短短几句话总结了瓦楞的大半生。
“哥，老大的失踪时间和他出现在颓娑星就差了两年。”
林泽雨双手抱拳，遮住口鼻，眉头紧锁。“是啊！就差了两年，而且只是失踪，没有任何犯罪记录，雌父为什么不敢回来呢？”
“哥，我去查查那个小团战？”
“你别去，现在盯着我们的虫太多，换个虫去！”
“谁啊？”
林泽雨舔了舔牙齿，“欠了我一条命的虫。”
拉塞尔收到林泽雨的消息时，正在硕大培养皿内观察着奥文德的虫茧。
“你后面那是？”
“奥文德。”
林泽雨闻言微微一愣，虽说早已猜到奥文德的状况不是很好，但他也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这是他自己选的路。”看着林泽雨静默的脸，拉塞尔眨了眨眼，“如果以后我变成这样，你会来帮我吗？”
拉塞尔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最认真的话。
林泽雨落下眼帘，也只能把这当成一句玩笑，“上次救你，奥文德支付的报酬好像还没还清？”
拉塞尔闻言轻笑一声，用脚碾了碾地上的仿真草皮，“还差几个，我帮他还！”
林泽雨敲着桌子，“一个。”
“好！需要我做什么？”微微上扬的语调掩饰不住他内心的酸涩。
“佩兹应该还在玛狄麾下吧！我希望他帮我查个虫。”
“佩兹？”拉塞尔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一号虫，毕竟他派出去卧底的虫没有过亿，也过万了。
“你认识他？”
林泽雨捂着额头，叹了口气，“怎么说呢？之前他在希赛星的驻地训练过。”
拉塞尔盯着屏幕里的那张脸，不阴不阳地说道：“记性真好，那么多虫都能记住。”
“确实，记忆犹新！”
拉塞尔的嘴张了又张，最终还是忍住了，“有详细一点的资料吗？发给我看看······”
挂断电话后，林泽雨缓了好久才重新投入工作中，可惜还没干多久，办公室的门就被虫一把推开。
“塞林，他们不让我进！”
那赤裸裸的语气，听到林泽雨头皮都快炸开了。
“干嘛！你别巴拉我，塞林你说句话呀！”
林泽雨有些认命的抬起头，招了招手让诺亚出去。“你怎么过来了？”
陆斯恩一听这话，立马就不高兴了，“我不能来吗？！”
“能！能来！”
陆斯恩一屁股坐在林泽雨对面，既不看他，也不说话，林泽雨实在是没什么心力去哄面前这位过分傲娇的大少爷，低着头翻看资料。
眼看林泽雨不搭理他，陆斯恩脸都憋红了，原本他以为林泽雨醒了会来找自己，毕竟他也算是帮了大忙，等了好几天就收到了一笔不菲的转账，连条消息都没有，甚至进园区大门还要被拦着。
他想像以前一样闹脾气，但他又不敢，他清楚地意识到在林泽雨身份曝光的那一刻，他就不能在这么肆无忌惮了。
“我给你的礼物你看了吗？”
“看了，效果很好，但有些危险。”何止是危险，简直就是生化武器。
“你放心，试剂很稳定的，我又做了一批，明天给你送来。”
林泽雨闻言，终于抬起头，看着趴在桌子上眨巴着星星眼的陆斯恩，“不需要。”
“为什么不要，你可以用来自保啊！”
“那种效果，我不需要试剂也能做到。”
看着林泽雨有些陌生的瞳孔，陆斯恩愣愣的坐了回去，神情无措极了。林泽雨见此，低眉继续工作，就在他以为陆斯恩要离开的时候。
陆斯恩又开口了，“那个雌虫怎么样了，你的手术方案我改了，你得看看吧！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病虫，我也得看看吧！”
林泽雨看着陆斯恩放在桌子上不断搅动的手指，听着他语无伦次的话语，最终还是心软了。
“陆斯恩，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你。”
“知道，有什么关系吗？”
看着陆斯恩充满水雾但执拗的眼睛，林泽雨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吧！去看看托兰。”
闻言，陆斯恩狠狠搓了把眼睛，跟上林泽雨。
“他怎么还是这样？”陆斯恩凑近诊疗舱，看着托兰被迫舒展开的虫体，皱着眉问道。
“因为我的疏导失败了。”林泽雨这话说的极为坦诚。
“怎么可能，我明明······”当时陆斯恩在察觉到托兰的脑神经自我恢复之后才更改的手术方案，如果疏导失败，托兰的脑神经应该直接坏死了才对。
林泽雨没说话，递过去了一个显示屏，上面是托兰的精神域图谱，一片虚无。
看到这里，陆斯恩瞳孔都在地震，“他怎么还能这么平稳的呼吸。”
“是啊，的确是不可思议！我在托兰的精神域中发现了另一种精神因子，他在吞噬了托兰的精神因子后用于自身的生长繁殖。等我开始疏导的时候，托兰的精神因子已经不剩多少了，我试了很多次根本救不过来。”
“然后呢？”
林泽雨转头看向陆斯恩，镜片底下的神情过于凉薄，“所以我干脆加速引导了这场吞噬，让托兰的精神域彻底完成转化。”
说到这里，林泽雨突然笑了，“最有意思的是，就在吞噬彻底结束的那一刻，托兰精神域居然稳定了下来，即便精神因子自由行走，没有形成图谱，即便我再怎么干预，他最终都会稳定下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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