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味在通风管道里发酵成酸涩的锈味，李晨曦蹲在CT室天花板夹层，透过通风口观察着下方。
他的虹膜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蓝光，透视视线穿透值班医生白大褂，锁定对方胸牌内侧的电子密钥——那本该是放射科主任的权限卡。
“李医生？”护士站突然响起呼叫广播，“3号手术室需要会诊。”
机械女声在空荡的走廊回响第三遍时，李晨曦看着值班医生把权限卡塞进碎纸机。
蓝光闪烁间，存储着违规造影记录的芯片化作齑粉。
他攥紧从药房垃圾箱翻出的抗排异药剂空瓶，玻璃渣刺破掌心，混合着冷汗的鲜血滴在通风管道铁皮上。
急诊楼方向突然传来推车撞击声，李晨曦的透视眼自动聚焦。
三个保安正推着转运床朝核医学科疾走，床单下隆起的形状分明是个人。
当他试图调整视线穿透床单，视网膜突然泛起雪花纹——有人开启了量子干扰器。
“叮”金属梯架传来震动。
李晨曦翻身滚进配电间暗角，看着清洁工老郭提着水桶经过。
老人拖把在地面画出蜿蜒水痕，那些反光的水珠竟组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这是上周他们在太平间约定的暗号，说明检验科冷藏柜有异常。
他贴着墙根潜行到B2层，冷藏柜的液晶屏显示零下20度，锁孔却残留着新鲜指纹。
透视视野里，三十七支贴着外文标签的血清试管整齐码放，其中三支的胶塞残留着针孔——正是他上周手术用过的纳米粒子批次。
“这么巧啊李主任？”
孙副院长的声音带着共振腔特有的嗡鸣，李晨曦回头看见对方胸前的院徽泛着诡异紫光。
六个保安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他们的瞳孔都蒙着层淡金薄膜，那是最近全院配发的“防辐射护目镜”。
“听说您在找术后并发症的原始数据？”副院长用指甲划过冷藏柜玻璃，刮擦声频率让李晨曦太阳穴突突直跳，“不如直接问我，毕竟...”他忽然按住自己左耳，“毕竟有些秘密，可比冷冻标本更有温度。”
李晨曦的透视眼突然刺痛，副院长耳道里的微型信号器正在发射次声波。
他踉跄着扶住墙，看见自己三天前手术的患者档案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所有术后监测数据都被替换成规整的波形图。
深夜的住院部天台，苏小妹把全息投影打在蓄水箱表面。
纳米机器人组成的DNA链在她颈动脉游走，将声波加密成触觉信号：“老郭偷拍的运输清单显示，那些生物反应堆需要液态氮维持。今早市气象局公告，明天全市液氮供应检修。”
她突然抓住李晨曦手腕按向自己锁骨，皮肤下浮现出立体解剖图：“看清楚了？我心脏的纳米集群能模拟任何医疗芯片信号。明早九点...”机械臂弹开成六芒星形状的接收器，“冷链车经过跨海大桥时，这些‘小可爱’能制造五分钟的绝对零度假象。”
李晨曦的荣耀证书在口袋里发出脆响，他想起授奖时院长说的“新时代的柳叶刀”。
当苏小妹的纳米机器人开始在他掌心重组出副院长办公室立体地图时，急诊楼突然传来爆炸声——正是存放生物反应堆数据的服务器方向。
浓烟升腾的夜空下，秦律师发来的定位在视网膜亮起，坐标竟是李晨曦三小时前刚检查过的“已清空”档案室。
他摸到白大褂内侧口袋里的微型扫描仪，那里面存着苏小妹刚给的运输编码，此刻却在透视视野中显现出双螺旋结构的光斑——与患者体内的纳米粒子如出一辙。
急诊楼的浓烟被暴雨浇成铁灰色，李晨曦站在住院部连廊拐角，看着电子屏上滚动播放的新闻标题——《天才医生还是医疗流氓？》。
白记者那张油光满面的脸正在镜头前挥舞化验单：“据可靠消息，李晨曦提供的所谓证据，经鉴定都是后期合成的全息影像！”
消毒手套里的微型扫描仪突然发烫，李晨曦摸到白大褂内侧口袋。
三天前从冷链车截获的生物反应堆编码，此刻在透视视野里扭曲成DNA双螺旋结构，与手术台上患者血管里游走的纳米粒子完美重合。
他攥紧装着抗排异药剂空瓶的密封袋，玻璃渣刺破掌心，血珠顺着聚乙烯包装的褶皱渗入苏小妹留下的六芒星图案。
“李医生？”护士长抱着病历本从配药室闪出，胸牌上的玉佛吊坠在走廊顶灯下晃出诡异光斑，“心外科的耗材清单……”她突然压低声音，指甲在塑封膜上划出摩尔斯电码的节奏，“孙副院长今早签批了三十套体外膜肺氧合（ECMO）套组。”
李晨曦的虹膜微微收缩，透视视线穿透护士长的白大褂。
她后腰别着的对讲机正在发射量子加密频段，那些波动频率与他三天前在副院长办公室截获的次声波完全一致。
当他想看清电路板上的序列号时，走廊广播突然炸响：“请全体医护人员立即到学术报告厅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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