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面不改色地调整着领夹麦的位置:"彼此彼此。"他故意提高音量让跟拍摄像能收清楚,"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个直播特效团队联系方式能给我吗?这次公益直播用得上。"
赵刚脸色一僵。这个所谓的"特效团队"正是他之前造谣李阳作弊时提到的虚构单位。现在李阳当着镜头旧事重提,既提醒观众之前的风波,又将自己塑造成以德报怨的形象。
策划室里,苏悦已经铺开草图本。见两人进来,她推过三杯咖啡:"我有个想法。"她翻开画满涂鸦的页面,"做一场关于'和解'的直播怎么样?父亲与女儿,朋友之间,甚至..."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赵刚,"竞争对手之间。"
李阳注意到她手腕上戴着那条苏建国送的手链——暴雨夜坦白局后,父女俩第一次和解的象征物。弹幕立刻有人发现这个细节,开始刷"泪目"。
"太温吞了。"赵刚突然插话,"公益直播要的是爆点!我们应该找些残疾儿童或者绝症患者,观众最爱看这个。"他掏出手机划拉相册,"我认识几个福利院——"
"不行。"李阳和苏悦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一眼,李阳继续道:"利用弱势群体卖惨违反节目规定第三条,去年就有选手因此被退赛。"
赵刚脸色一沉:"那你们说怎么办?"
"音乐剧。"苏悦突然说,眼睛亮起来,"把和解故事编成迷你音乐剧,直播演出。我负责剧本和作曲,李阳统筹制作,赵刚你..."她顿了顿,"你演技不错,可以当主演之一。"
这个安排精妙得让李阳暗自喝彩。既给赵刚重要角色安抚他,又用专业领域压制——谁都知道赵刚唱歌跑调。果然,赵刚支吾着说:"我更喜欢幕后工作..."
"那就这么定了。"李阳一锤定音,打开笔记本电脑,"我们先确定三个故事线。"他敲击键盘调出文档,"父女和解这条线由苏悦负责,朋友反目这条..."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赵刚,"不如赵刚来提供素材?"
赵刚嘴角抽搐,但镜头前不得不应下来。李阳知道他在权衡——配合能洗白形象,拒绝则坐实了心胸狭窄。最终赵刚挤出一句:"我试试看。"
策划会持续到深夜。当李阳送苏悦回宿舍时,月光下的走廊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为什么选我?"苏悦突然问,手指绕着那条手链,"前十名里有更擅长商业的选手。"
李阳看着监控摄像头红灯闪烁,知道这段会被剪进花絮:"因为你需要这个舞台。"他故意说半句留半句,"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你父亲偷偷告诉我,你六岁时就能把生日派对策划成小型慈善义卖了。"李阳笑道,"这种天赋不该浪费。"
苏悦耳尖泛红,这个细节被夜视摄像头拍得清清楚楚。她小声说了句"多管闲事"就匆匆进门,但李阳看见她转身时嘴角的弧度。
回到自己房间,李阳刚关上门就收到苏建国的消息:「谢谢给小女机会,团队缺什么资源尽管开口」。他回复了个礼貌的感谢,然后点开银行APP——五万启动资金到账,加上他原有的积蓄,足够实现那个大胆的直播方案了。
洗漱时,李阳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水蒸气模糊了镜面,但遮不住他眼底的精光。这次组队看似冒险,实则一箭三雕:巩固与苏家的关系,监控赵刚动向,最重要的是——通过"和解"主题进一步强化自己"危机调解者"的人设。
次日清晨,节目组突袭检查各队进度。当制作人看到李阳团队已经联系好剧场、敲定演出班底时,惊讶得合不拢嘴:"你们怎么做到的?"
"苏悦熬夜写完了剧本。"李阳指着沙发上睡着的女孩,她手里还攥着铅笔,"赵刚负责的场地洽谈也很顺利。"实际上是他暗中打了几通电话,但让赵刚在镜头前露脸只有好处。
制作人检查素材时,赵刚突然凑过来:"导演,我能单独说几句吗?"他眼神闪烁,"关于直播技术的一些建议..."
李阳假装没听见,但余光看到制作人皱眉摇头。等赵刚悻悻走开,制作人小声对跟拍导演说:"这段剪掉,他居然想举报队友..."
团队磨合比预想顺利。到第二天下午,彩排已经进行了三轮。苏悦创作的歌曲朗朗上口,连工作人员都能哼唱几句。赵刚虽然消极怠工,但在镜头前不得不配合,反倒贡献了几个"团队协作"的精彩片段。
直播前夜,李阳独自检查设备时,苏建国突然造访:"给你带了宵夜。"他放下保温盒,压低声音,"赵刚下午联系了三个营销号,准备直播时带节奏。"
李阳并不意外:"我安排了技术团队实时监控弹幕。"他打开盒盖,香气扑鼻的汤面下压着一张名片——某知名直播平台CEO的联系方式。
"明天我会以嘉宾身份出席。"苏建国看似随意地说,"刚好捐一百万给悦儿提过的那个儿童基金会。"他眨眨眼,"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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