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节来临了,就在家家户户都沉浸在欢乐祥和的氛围之中。就在这热闹非凡的时刻,四弟兴高采烈地紧跟着父亲出去串门了。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拎着一个大帆布兜子,里面满满当当地装着二百多个冻豆包。
这些豆包一个个小巧玲珑,表皮呈现出迷人的焦黄色,宛如一颗颗璀璨的特大号黄金珠子,令人垂涎欲滴。这是去送给黄艳玲家的礼物。而黄艳玲家也有豆包,但是跟我家的豆包比较起来,根本就算拿不出手。
她家的豆包看上去又暗又大,形状粗糙,毫无美感可言,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用“傻大黑粗”来描述一点也不为过。
所以黄家奇就说了:“咱家豆包自己吃,久泰家的豆包用来待客吃,给好不错的人吃!”
春节前夕,我邀请黄艳玲来过年,她说她的家里有“讲究”,所以推辞没有来。这让我们家有些意外和失落。原来,我们家一直有着供奉家谱的传统习俗,而她觉得这样不太方便。而且,听说她的母亲也不是特别赞成,不想让她在过年期间往外面走。或许,做母亲的总是希望能多留女儿在娘家过个年,毕竟能团聚在一起的时光,多一年便是一年。
我家那套珍贵的家谱挂画,可真是令人肃然起敬。中间那幅主画高高悬挂起来,差不多能有四五尺,宽度也约莫三尺左右。
而在主画的两侧,则分别配有一幅长方形的配屏画,它们相互映衬,显得格外庄重肃穆。再往外各有一副红色的对联。
“破四旧”的时候对联被奶奶烧了,剩下的大部分她东掖西藏,生怕被温世义给抄走。后来就没人再提这事了。其实温家也有家谱,我看见整个都是蓝色的,画的人物看着很瘆人。
再回头仔细看看我家家谱,在主画之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一行行先祖们的名字,细细数来,大概已经传承了十几代之久啦。每当快要过年的时候,这幅神秘的挂画就会被小心翼翼地从一个长长的木匣子里面请出来,然后稳稳当当地挂到东屋东边的墙壁上。这个举动在我们这儿还有个别称,要么叫做“供大纸”,要么就称为“供老祖宗”。
在家谱挂画的最顶端位置,并肩端坐着一对身着古装的老年夫妇。由于我们家家谱上第一代先祖的名字唤作唐世亲,所以当时年幼无知的我呀,还天真地认为,端坐在那里的正是唐世亲先祖他老人家的真实画像呢。
然后就是唐公好唐公德,再往下是唐起兰唐起成唐起维等等十来辈的祖先。通过对家谱寻找亲属的人虽然有但不多,做不到象刘备跟汉献帝那样被写进名着里去。
每年供奉老祖宗这件大事儿,都安排在了大年三十的下午时分。每到这个时候,家里最忙碌的人非母亲莫属。头天晚上,母亲就得提前把面粉发酵好备用。等到第二天早饭过后,她便马不停蹄地开始动手,蒸制那些专门用来上供的大白馒头。
由于那馒头体积过于贪大,一次性要将其完全蒸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呢,得先精心地蒸出一个较小的馒头来作为基础,接着把这个已经蒸熟的小馒头,再用一层新鲜的生面将它紧紧包裹住,继续放入蒸锅里再蒸一番。经过这番独特的操作之后,最终出锅的馒头,竟然能够变得跟家中常用的二大碗一般大小!令人惊叹不已。
随后,这些大馒头被整齐地摆放在供奉老祖宗的案台上。案台的左右两边稳稳当当地各自摆放着一摞,每一摞都是整整五个,显得庄重而有序。而在案台的正中央,则依次陈列着五碗精美的供菜。其中一碗是猪肉,方正厚实,香气四溢;还有一碗是形状宛如猪肚般奇特的猪肚象,让人不禁好奇它的制作工艺;另外一碗是金黄酥脆、根根分明的炸粉条,光是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第四碗则是四条鲜美的鱼儿,它们静静地躺在碗里,仿佛随时准备跃入水中畅游一般。最后一碗纯素菜,鸡蛋饼盖白菜,也是一道景观。
不仅如此,还需要在这案台谱画前,精心地摆设上五双精致的筷子。就在那些供品之前,也就是案台的正前方位置,安放一尊古色古香的木制香炉。香炉的两侧分别矗立着一对小巧玲珑的蜡台,此刻,那两支火红的蜡烛正在蜡台上熊熊燃烧着,摇曳的烛光给整个场景增添了几分神秘和肃穆之感。
当所有的准备工作安排就绪之后,老叔小心翼翼地提起纸糊的灯笼,里面闪烁着微弱烛光。他迈着沉稳而庄重的步伐,朝着南沟的坟地走去,准备将神灵请回家里一同共度春节。
抵达祖坟所在地,老叔围绕着坟墓缓缓转动起来。他先向左转了整整三圈,接着又向右转了同样的次数。与此同时,他口中不停地呼唤着:“爷爷奶奶啊,爸爸呀回来过年啦!”声音在寂静的傍晚之前显得格外清晰和响亮。
完成这些仪式后,老叔不敢回头张望,深吸一口气便径直朝家里走去。一进屋,他立即恭敬地上香、斟酒、焚烧纸钱,并虔诚地磕头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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