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四年五月初三,子时三刻。
毓庆宫檐角的铜铃在暴雨中叮当作响,石静娴披着胤礽的皮囊伏案批折,朱砂笔尖悬在"准噶尔议和"五字上迟迟未落。她忽觉颈后寒毛倒竖——这具身体残留的肌肉记忆在预警。
"万岁爷驾到!"
唱喏声与惊雷同时炸响。石静娴手一抖,朱砂溅污了折子上的"索额图"三字。屏风后传来窸窣声,真正的胤礽裹着太子妃氅衣翻窗而逃,临走前不忘将月事带塞进她掌心:"塞袖袋里!皇阿玛最厌血气!"康熙抖落披风上的雨珠,目光扫过案头《洗冤录》与《治河方略》。石静娴心跳如擂鼓,这两本是她从现代带来的"作弊指南",此刻却成了催命符。
"保成近来勤勉。"康熙摩挲着书脊上"石氏藏书"的钤印,"连太子妃的嫁妆都翻出来了?"
"儿臣…"她咽下"臣妾"二字,"近日研读刑狱,方知百姓苦楚。"话一出口便暗叫糟糕,历史上胤礽何曾在意过民生?
果然,康熙鹰目微眯:"上月江宁织造贪腐案,你判斩立决时倒像换了个人。"他忽然抓起她右手,"这茧子怎生在食指?朕记得你自幼习射,茧应在拇指。"
窗外电光骤亮,映出胤礽湿漉漉的脸贴在窗棂上,正疯狂比划"推拿"口型。
"前日练字伤了手,让太医推拿所致。"她顺势将月事带往袖口深处塞了塞,暗叹这父子俩连茧子位置都要计较6。梁九功捧来食盒,康熙亲自舀了勺杏仁酪:"你乳母说,你幼时最畏苦药,总要朕拿杏仁酪哄着喝。"
石静娴盯着碗沿金丝珐琅纹,忽想起史料记载康熙曾用此法试探胤禔是否被掉包7。她舀起一勺含住,甜腻中带着熟悉的铁锈味——是袖中月事带渗出的血!
"呕——"
她伏地干呕时,康熙的龙纹靴已踩住她衣摆:"保成七岁起便对杏仁过敏,你到底是谁?"胤礽踹翻窗棂冲进来,太子妃的旗头歪斜着,手里攥着染血的帕子:"皇阿玛恕罪!是臣妾…是臣妾有孕了!"
石静娴目瞪口呆。这谎扯得比现代狗血剧还离谱,但康熙竟红了眼眶。
"当年你额娘怀你时,也闻不得杏仁味。"老皇帝颤抖着扶起两人,目光掠过胤礽腰间玉佩——那是赫舍里皇后的遗物1。他忽然大笑:"好!好!明日让钦天监择吉日,朕要亲自教养孙儿!"寅时雨歇,康熙的龙辇刚出东宫,石静娴便揪住胤礽领口:"你疯了?假孕怎么收场!"
"三个月后你去塞外巡狩,'太子妃'正好'小产'。"胤礽扯下假发包,露出青茬头皮,"比起被当成妖孽烧死,这算不得什么。"他忽然冷笑,"倒是你,连孤对杏仁过敏都不知?"
石静娴翻出《起居注》甩在他脸上:"史料只写你讨厌杏仁!"
烛火摇曳中,两人对着满桌破绽苦笑。窗外粘竿处暗哨闪过,康熙的探子正在记录:太子与太子妃深夜争吵,案头摊着《清太祖实录》与《女诫》。五更鼓响时,石静娴在奏折上批下"准索额图所请",笔锋如刀。真正的杀招藏在夹层——用米汤写的"江南盐税亏空与索党相关"。
"皇阿玛此刻正比对笔迹。"胤礽咬着她的耳垂低语,"若发现你模仿孤的字迹…"
"他发现不了。"她将染血的月事带投入火盆,"你的字,我添了三分董其昌的骨架。"
火光中,康熙站在檐下阴影里,手中攥着从火盆抢出的半片残绢,上面"索额图"三字被血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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