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玉带河畔的账册
暮春细雨打湿了河督衙门的青砖,石静娴捻起一片黏在账本上的桃花瓣。这本该是漕运衙门呈报的《河工银两清册》,纸页间却渗出淡淡沉水香——这是她生母生前最爱的熏香。
"殿下,这账目看似平了,但每笔河工银两核销时日的朱砂印……"新任户部侍郎隆科多话音未落,忽见太子指尖死死掐住某页:"这枚翡翠压襟纹样,与孤大婚时太子妃所佩一模一样。"
烛火摇曳间,账册夹层飘出一张泛黄礼单:"康熙二十八年三月初七,石文炳敬献河督王新命:翡翠压襟一对。"石静娴立在紫檀多宝格前,指尖划过那枚母亲遗物。她记得阿玛石文炳将压襟交给她时的叹息:"这是你外祖随施琅将军征台时得的战利品。"此刻账册里的同款压襟,却成了勾结河督的铁证。
"娘娘,太子殿下寅时三刻要见您。"宫女捧着药盏的手在抖——这是胤礽以太子妃身份暗中递来的信号:寅时三刻,乾清宫西暖阁有异动。
她蘸着胭脂在帕上疾书:"速查康熙二十八年福建水师军饷簿",却在落款时生生折断笔锋。二十八年,正是阿玛升任福州将军之年。康熙摩挲着密折上熟悉的字迹,那是太子近月来特有的运笔力道,却奏报着最诛心的内容:"石文炳涉淮扬贪污,请革职查办。"
"保成啊。"皇帝突然将折子掷向屏风后,"你可知石文炳是太子妃生父?"
石静娴从阴影中走出时,瞥见胤礽假扮的"太子妃"正死死攥紧袖口。她以太子身份跪下,喉间滚着两种声音:"儿臣…臣妾…"
"好一场忠孝大戏!"康熙冷笑摔碎茶盏,瓷片飞溅处,露出藏在龙案下的《八旗勋贵联姻谱》,石家与河督王氏的姻亲脉络赫然在目。石文炳的囚衣上还沾着台湾海峡的咸腥,他透过铁栅凝视女儿:"当年施琅将军平台,三万将士的抚恤银被克扣三成,你说这钱去了何处?"
石静娴脑中闪过史书记载:康熙二十八年,正是黄河六决口之年。
"那些银子化作堤坝,救了十万河工性命。"老将军颤抖着摸出一块残玉,"你外祖临终前说,翡翠压襟里藏着治河图……"
突然,牢门外传来索额图嫡子的嗤笑:"太子妃娘娘,您猜明日早朝,九门提督会不会变成佟佳氏的人?"子时的更鼓声里,石静娴将压襟浸入白矾水。孔雀蓝丝线逐渐褪色,露出内层金丝绣制的微型河道图——正是康熙二十八年改建的靳辅堤坝工事。
"怪不得查不出贪腐银两去向。"胤礽扯开自己衣领,露出锁骨处同样的压襟印记,"你爹把赃银铸进堤坝铁牛,这秘密连皇上都不知道。"
窗外惊雷炸响,石静娴忽想起穿越前解剖的那具清代女尸。那尸骨掌心紧攥的残玉,与她此刻手中的纹路严丝合缝。翌日朝会,佟国维捧着弹劾太子的奏本还未开口,却见石静娴押着十辆覆红绸的囚车进殿。
"儿臣请革石文炳爵位。"她亲手掀开红绸,露出囚车里精铁铸造的《治河功德碑》,"然康熙二十八年至今,石家所涉三百二十万两,俱在此处!"
碑文在晨光中泛起血丝般的纹路,那是以朱砂混合铁水浇筑的治河工匠名录。当索额图伸手欲触时,石静娴忽厉喝:"索相小心,这碑文用了河督特制的砒霜黏合剂!"
一片死寂中,胤礽扮演的"太子妃"突然晕倒,袖中滑出半块带血的翡翠压襟——正是昨夜从索额图书房偷来的证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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