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慢。” 冰冷的两个字从陆烬口中吐出。
只见他那只一直放在膝上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抬起,食指和中指并拢,如同铁钳般,精准无比地、轻描淡写地点在了韩斌砸来的枪尾末端!
“叮!”
一声清脆得不像话的金属撞击声响起!
一股难以想象的沛然巨力,混合着一种穿透性的冰冷锐气,顺着枪身狂涌而入!韩斌感觉自己砸中的不是两根手指,而是一座冰山!整条手臂瞬间酸麻剧痛,虎口撕裂般的疼痛传来,银枪几乎脱手而飞!整个人更是被这股力量带得踉跄后退,体内气血翻涌,那点寒气在陆烬的冰冷面前如同儿戏!
陆烬收回手指,仿佛只是掸掉了一点灰尘。他依旧坐在那里,眼神冰冷地看着呼吸急促、手臂微微颤抖的韩斌,语气没有丝毫波澜:“花哨。想活命,就更快,更直接,更狠。犹豫,就是死。” 话语如同冰锥,刺得韩斌脸色发白。两人之间,气氛降到了冰点,无声的摩擦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
平台另一端的热闹,角落里的冰冷对峙,都没有逃过训练场另外两个“局外人”的眼睛。
李纲早已停下了手中的拆解工作。他盘腿坐在地上,工兵铲的零件散落一旁,鼻梁上不知何时又架上了一副备用的黑框眼镜(镜片在灯光下反射着白光)。他一手托着下巴,眼神在郑玉&吴德的“篝火课堂”和韩斌&陆烬的“冰冷试炼”之间来回切换,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强烈的分析欲。
看向郑玉那边时,他嘴唇无声地动着,似乎在默念郑玉那些“歪理”中的逻辑关键词:“‘守土之志’=核心驱动力…‘借力’=利用反作用力…‘勾锁’=限制关节自由度…嗯…虽然表述粗放,但实战应用模型高度自洽…”
看向陆烬那边时,他的眉头紧紧锁起,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划着受力分析图:“闪避角度计算:完美…发力点:枪尾末端,杠杆原理最大化效能…力量传导:穿透性极强…效率:恐怖…情感投入:零…危险系数:高…” 他看得全神贯注,连眼镜滑到鼻尖都忘了推。
冯璃那边则更加隐蔽。她依旧坐在她的工作台前,面前悬浮着几个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复杂机械构件,手指在虚空中快速点动,似乎在调整着能量回路。她的黑色面具遮住了所有表情,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
当郑玉拍着吴德肩膀哈哈大笑时,她操控构件的手指出现了极其短暂的、不足0.1秒的停顿。
当陆烬用两根手指轻描淡写点飞韩斌的枪尾时,她面前一个正在旋转校准的精密齿轮组件,旋转速度瞬间快了那么一丝,然后又恢复正常。
她的头部似乎保持着绝对的专注,微微偏向工作台,但那双隐藏在面具眼孔后的目光,其视线的焦点,却微妙地覆盖了整个训练场,尤其是那两处对比鲜明的“教学现场”。她像一个最精密的观测仪器,无声地记录着这一切,面具下的嘴角或许勾起了一丝无人察觉的弧度?又或者,仅仅是机械般的记录?只有那些因为她的“分心”而出现极其细微能量波动的机械构件,知道答案。
地下训练场里,郑玉的豪言壮语、吴德憨厚的应和声、篝火的噼啪声、李纲无声的唇语分析、冯璃面前机械构件发出的微弱嗡鸣、以及韩斌压抑的喘息和陆烬周身散发的冰冷死寂…种种声音与气息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奇异而充满张力的画卷。新人与旧人,热情与冰冷,技巧与力量,歪理与铁则…在这片隐藏于地下的空间中,碰撞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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