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
他染血的机械臂稳稳地托举着沉重的断刀,目光如电扫过一张张或惊骇、或苍白、或强作镇定的年轻脸庞。
“锻造——”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锻的不仅是筋骨皮膜!”
“造的不仅是神兵利器!”
他猛地将插入肩头的断刀又向下压了一寸,更多的鲜血涌出,他却仿佛毫无所觉,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咆哮的力量:
“锻的是你们面对污秽邪祟时,这副血肉之躯能爆发出多少力量!能承受多少伤害!能支撑你们挥出多少次决定生死的攻击!”
“造的是你们在绝境中,将自身化为最后一件兵器、一个念头、一股不灭意志的决心!”
“肉体——” 他环视全场,眼神锐利如刀,斩钉截铁地吐出最终的定论,
“就是在直面那些扭曲存在时,你们最原始、最根本、也是最后的一道屏障与武器!没有强横的肉体承载,再精妙的术法,再锋利的兵器,再强大的精神,都不过是空中楼阁,一触即溃!”
话音落下,他猛地将巨阙断刀从肩头血肉中拔出!带出一蓬血雾!他将沉重的断刀随手扔回原地,发出“哐当”一声巨响,仿佛只是丢弃了一件无用的工具。肩头的伤口肌肉蠕动,鲜血迅速止住,但那狰狞的创口和染血的机械臂,却如同一个无声的烙印,深深印刻在在场每个人的视网膜和灵魂深处。
在精悍教官那番带着血腥气的宣言之后,他没有让任何人触碰那些散发着诱惑与危险的兵器,只是冷漠地一挥手,示意所有人跟上。近四百名少年少女如同沉默的蚁群,被引领着离开中央广场,进入盆地边缘一座穹顶高耸、地面铺设着特殊吸能材料的巨大室内训练场。空气里弥漫着金属、汗水和某种淡淡药草的味道。
训练场中央,是一个高出地面半米、直径约二十米的圆形黑色金属擂台。
教官独自走上擂台,他那条染血的机械左臂随意垂着,锐利的目光如同刮骨钢刀,缓缓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最终,他的手指毫无征兆地抬起,精准地指向人群中的一个方向。
“你。” 冰冷的声音不容置疑,“上来。”
被指着的韩斌猛地一愣。又是他?从选拔第一场开始,似乎就总被推到风口浪尖。他能感受到周围瞬间聚焦过来的目光,有同情,有好奇,更多的是幸灾乐祸。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没有犹豫,分开人群,沉稳地走上了擂台。背后,“解惑”枪冰冷的触感传来,让他心神稍定。
教官没有看他,而是走向擂台边缘的兵器架——那里只有一种兵器:制式的、未开锋的沉重铁木长枪。他随手抽出一杆,掂量了一下,似乎觉得太轻。接着,他那条机械左臂的关节处幽蓝光芒微闪,发出轻微的嗡鸣。只见他五指张开,对着远处兵器架上另一杆看起来更粗更长、通体乌黑的铁木枪虚握!
“嗡!”
那杆乌黑长枪竟应声飞起,稳稳落入他手中。这一手隔空取物,再次引起台下一片低低的惊呼。
教官手持乌黑铁木枪,随意地挽了个枪花,沉重的枪身撕裂空气,发出沉闷的呜咽。他这才转向韩斌,眼神冰冷如铁:“用你的枪。让我看看,所谓‘天才’的斤两。”
没有任何开场白,也没有任何预兆!
就在教官话音落下的瞬间,韩斌全身汗毛倒竖!一股如同实质的杀意混合着铁血煞气扑面而来!他几乎是本能地反手拔出“解惑”,枪尖幽蓝寒芒本能地吞吐!
“锵——!!!”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几乎要刺破耳膜!
教官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下一瞬,那杆乌黑铁木枪已经带着崩山裂石般的恐怖力量,直刺韩斌面门!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远超韩斌所见过的任何对手!
韩斌瞳孔骤缩,根本来不及思考!寒渊锁魂枪法本能运转!
“寒渊锁魂·叠浪!”
他手腕急抖,“解惑”枪身瞬间震荡出层层叠叠的幽蓝枪影,如同汹涌的冰潮,试图以柔克刚,卸开这致命一刺!
然而——
“砰!咔嚓!”
叠浪枪影与乌黑枪尖碰撞的刹那,如同脆弱的冰层撞上了万吨巨轮!韩斌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纯粹到极致的暴力沿着枪身狂涌而来!他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染红了枪杆!脚下墨家“矩步”急踩,身形狼狈地向后滑退数米,鞋底在金属擂台上摩擦出刺耳的尖鸣,才勉强卸掉这股恐怖力道!双臂酸麻,气血翻腾!
不是一个级别!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教官的枪,没有花哨的技法,没有属性的光芒,只有最纯粹的速度、力量和千锤百炼的杀戮本能!每一击都带着沙场喋血的惨烈气势,简单、直接、致命!
韩斌咬紧牙关,压下翻腾的气血和虎口的剧痛。他知道,进攻是奢望,唯有防御!
儒术·正心诚意!灵台瞬间清明,强行驱散对方枪势带来的精神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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