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爪在剧痛中醒来时,感觉自己正被拽着尾巴从石头上拖过。石块狠狠戳着他的肚子,刮擦着他的四肢和下巴。有猫正把他从地道里往外拖。他挣扎着想站立起来,但有爪子紧紧抓着他的侧腹,将他高高提起。突然间,新鲜空气扑面而来,他躺倒在柔软的草叶上,贪婪地呼吸着清新甜美的空气。
“出什么事了?”高爪咳嗽起来,吐出嘴里的泥土,“这是星族吗?”他竭力回忆黑暗到来之前发生的事情,但各种想法在脑子里飞速旋转,让他感觉像在风中捉蝴蝶。
一只脚掌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好啦。你现在安全了。”黎明条正蹲伏在他身旁,“是羊毛尾把你拖出来的。”
“从哪里拖出来的?”高爪吃力地坐起来。
黎明条焦急地嗅着他。“你感觉身上有什么地方断了吗?”
高爪觉得被石块擦破的皮毛刺痛难忍,但他能自如地活动四肢。“我没事。”
羊毛尾走到他面前。他那身灰白相间的皮毛上满是泥巴,已经完全变成棕色。他看着高爪说:“这需要处理。你应该去请巫医看看你的伤口和擦伤。地下的泥土毒性大,伤口很容易感染。”
“嘘。”黎明条一甩尾巴,示意羊毛尾走开,“他已经吓得够呛了。”
吓得够呛?
高爪四肢一软,侧过身。
我为什么会被吓得够呛?
他依稀看到阿尔杰农正坐在不远处。麻雀正躺在他身旁的草地上。他那身短毛支棱着,看上去脏兮兮的。
我们俩都去过地下吗?高爪心中暗想。
雾鼠从一个兔子洞中挤出来,皮毛上沾着泥巴。阿尔杰农盯着她的眼睛问:“运气如何?”雾鼠摇摇头。
高爪的脑子突然清醒过来。“沙荆!”他是为了沙荆才到地道里去的。“他在哪里?”
羊毛尾停止踱步。他眼神暗淡。当李掌从另一个地洞中爬出来时,他把目光转向她。“你们挖通了吗?”他问。
李掌摇摇头。“遇到岩石了。胡桃鼻还在尝试,但没有办法挖过去。”
高爪的心狂跳起来。“如果他还在那下面,你必须把他弄出来。”
李掌穿过草地,向他走来。“我们试过,高爪,但整个地道网络都崩溃了。每条支道里都是洪水,洞顶还在坍塌。”她将鼻子伸到高爪面前,又眨动眼皮,眨掉湿泥土。“再差一鼠远,你就也被淹死了。”
高爪惊得目瞪口呆。“沙荆被淹死了?”
李掌仰起头:“我们没找到他的遗体。但他在那下面不可能还活着。”
“不!”高爪挣扎着站起来,但他仍然剧烈颤抖着。
羊毛尾看着雾鼠说:“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
“我们已经想尽一切办法去找他。”她说着垂下耳朵,“他永远留在那下面了。”
“也许麻雀可以帮上忙!”高爪看着那只泼皮猫说。麻雀抬起满是泥巴的脑袋。“你最后一次看到沙荆是在哪里?”高爪追问道,“你能带地道武士去那里吗?”
“地道已经被封住了。”羊毛尾提醒他。
“但如果你知道去哪里找,就可以挖通那里。”高爪不服气地说,“我自己亲自去挖。”
黎明条用一只脚掌将他往后推。“高爪,”她柔声说道,“如果羊毛尾都找不到,就没有谁可以找到他了。沙荆现在已经加入星族了。”
高爪的颈毛倒竖,怒火从他胸中升腾起来。他怒视着麻雀。“你为什么要离开他?你应该和他在一起!你不知道那是地道武士该做的事情吗?和你的地道同伴在一起!”
麻雀吃力地站起身。“我不是地道武士,我没有同伴。在地上没有,在地下也没有。”他的眼神越来越冷,“我很幸运能够死里逃生。我没有办法帮助沙荆,他才是掌握各种技能的猫。他就不该带我到那下面去。他应该知道那很危险。”
高爪惊得目瞪口呆。麻雀是在为发生的事情责怪沙荆吗?他看着其他地道武士,希望能有一只猫站出来为沙荆打抱不平。这只泼皮猫怎敢将事故责任推卸到他父亲身上?
“羊毛尾?”高爪声音嘶哑地向老地道武士喊道。
羊毛尾看着自己的脚掌,嘟囔道:“沙荆已经为他的轻率付出了代价。”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他的错吗?”高爪失声惊问道。
羊毛尾避开他的目光。“走吧。”他低声说,“我们带你去鹰心那里。这些伤口需要处理。”
黎明条把鼻子伸到高爪肚腹下,将他拱起来。阿尔杰农急忙跑过来,支撑着他的肩膀。黎明条从另一边撑着他。高爪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去。他们爬上斜坡时,他觉得脚掌开始慢慢变得有力起来,不过呼吸仍然很困难。他停下脚步,又咳出一些泥水,然后继续往前走,对阿尔杰农和黎明条的帮助心怀感激。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便回过头去,只见羊毛尾正支撑着麻雀回营地。高爪暗自咒骂一声。羊毛尾怎么能帮这只杀了他的地道同伴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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