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四月，槐花如雪。九王府东跨院的葡萄架下，夏紫月正用灵泉水给五个月大的泉儿擦拭小胖手，乳白的水雾在婴儿掌心凝成小水滴，又听话地聚成"好玩"二字。穿着蜀锦兜肚的幼子趴在青石案上，藕节似的胳膊一挥，那些水珠便化作蝴蝶形状，翩翩飞向廊下挂着的鎏金鸟笼——笼中鹦鹉"笨笨"正用喙尖给同岁的霜儿梳理羽毛，五个月大的女婴扶着窗台颤巍巍站立，光点意识如透明丝线般缠着鸟儿尾羽。
"泉儿又在玩灵泉水了？"萧景容带着一身剑气踏入院门，玄色箭袖上还沾着几片槐花瓣。他屈指弹了弹儿子的小肚腩，惹得泉儿"咯咯"笑出声，掌心水珠突然变成小鲸鱼模样，在父亲手背上蹦跶。夏紫月笑着递过锦帕："今日太后传旨，让双生子进宫听太傅讲课，你可得把这对小祖宗捆在眼皮底下。"
萧景容挑眉抱起女儿，霜儿的光点意识立刻探入他袖中，取出半块桂花糖——这是专属"情报员"的绩效奖励。泉儿见状不甘示弱，掌心灵泉水顺着父亲腰带攀爬，在玄色锦缎上绣出歪歪扭扭的"爹爹"二字。自上月朝堂闹剧后，这对双生子的异能愈发默契：霜儿的光点能编织指令，泉儿的灵泉则负责具象化执行，昨夜还曾"合作"让青蛙情报网在荷花上写出"笨笨饿了"。
巳时三刻，文华殿檐角铜铃轻响。太后拄着龙头拐杖坐在暖阁内，凤冠东珠下是慈爱的笑意，目光落在阶下互相扶着爬动的双生子身上。霜儿的光点意识如薄雾般漫过殿内陈设，忽然停在太傅王伯安的白胡子上——那胡子足有三寸长，末端用蜜蜡梳得油光水滑，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泉儿顺着姐姐的光点方向望去，胖脸上立刻露出好奇神色，口水顺着下巴滴在青砖上，竟让地面泛起细小的水纹。
"诸位皇子请翻开《诗经》。"王太傅手持竹戒尺，声音如洪钟般在殿内回荡。他刚要念"关关雎鸠"，却见霜儿小肉手向太傅方向挥舞，光点意识如蛛丝般缠上白胡子。泉儿立刻心领神会，趴在姐姐脚边张开掌心，空气中的水汽竟顺着窗缝汇聚成无形水网，悄悄爬上太傅的胡须。
夏紫月察觉儿子掌心泛起蓝光，连忙用袖口遮挡，却见萧景容冲她微微摇头。自景仁宫事件后，九王爷便有意引导双生子展现异能："太后今日召集群臣观礼，怕是想借祥瑞稳固双生子的地位。"他袖中滑出一本《大楚祥瑞志》，新批注的"双子降世，水润金鸣"八字赫然在目。
王太傅刚念到"在河之洲"，忽然觉得下巴一沉。殿外春风拂过，檐角铜铃叮咚作响，他却没注意到，每根胡须都已裹上薄薄的灵泉水膜。泉儿小胖手在空中轻轻一握，那些水膜竟瞬间膨胀，如被吹胀的羊肠泡，将白胡子撑成粗如水草的海带卷，滴滴答答的灵泉水顺着胡须滴在《诗经》上，书页顿时泛起淡青色云纹——那是只有祥瑞之兆才会显现的"灵泉文"。
"咳...咳咳！"刑部尚书猛地低头，笏板险些砸到鼻子。他看见太傅的胡子从油亮的山羊胡变成蓬松的海藻须，水珠顺着卷儿往下掉，在青砖上积成小小水洼，倒映出殿内大臣们憋笑的扭曲面孔。夏紫月暗自心惊，想起前日泉儿曾用灵泉水在浴桶里堆出微型假山，此刻才惊觉，儿子的控水术已能精准操控水分子密度。
"王爱卿这胡子，倒像是从南海龙宫刚捞上来的。"皇帝忍笑拍案，龙袍上的金线蟠龙仿佛也在抖动。太傅茫然抬头，却见太后用龙头拐杖轻点地面，东珠流苏扫过泉儿头顶："哀家五个月大时，连羹匙都握不稳，哪像泉儿这般神童？"这话明里夸孙子，暗里却敲打满朝文武——双生子的祥瑞身份，已是板上钉钉。
霜儿见众人发笑，兴奋得小身子直晃，光点意识化作无形小手，捏着太傅的胡子卷儿晃来晃去。泉儿趁机将掌心剩余的灵泉水弹向殿角铜鹤香炉，水汽在半空凝成微型瀑布，竟将太傅的胡子倒影投在殿壁上，惹得金吾卫的铠甲相撞声此起彼伏。王太傅忽然想起上月在祥瑞衙门看到的密档：九王府双生子，男控水，女御灵，合则为"金水相生"之兆。
"陛下！此乃天大的祥瑞啊！"太傅突然跪倒在地，胡子上的水珠滴在御案上，竟聚成"国泰民安"四字。夏紫月这才惊觉，泉儿的控水术已能随心意凝结文字，与霜儿的光点意识形成"双生祥瑞"。萧景容上前抱起双生子，泉儿小胖手扯着太傅的胡子卷，霜儿则用光点在他袖口绣出"好学"二字——这是昨夜他们在《祥瑞志》里学到的新词。
早朝散后，文华殿外的槐树下，霜儿趴在萧景容肩头，光点意识化作小水滴给弟弟擦口水。泉儿抓着太傅的湿胡子不肯撒手，灵泉水竟顺着胡须爬成小蛇形状，在地面写出"胡子软"三个字。路过的宫女们掩唇偷笑，远处御花园传来鹦鹉的啼叫："太傅胡子像海带！"正是霜儿昨日教给笨笨的"新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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