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令人窒息的寒冰通道,苏婉清被凌玄队长引领着,穿过数条同样铭刻符文、但不再那么酷寒的走廊,最终来到一座宏伟殿堂的门前。
殿门无声开启。眼前景象再次令人震撼。
“观星殿”名副其实。巨大的穹顶并非实体,而是一片深邃、真实的夜空!无数星辰在其中闪烁流淌,构成浩瀚壮丽的银河星图。星辰的光芒并非完全自然,它们按照某种玄奥的轨迹运行,洒落下清冷而纯净的星辉,照亮了整个殿堂。殿堂内没有多余的装饰,地面是光滑如镜的黑色石板,倒映着流动的星穹。七尊由整块温润白玉雕琢而成的巨大座椅,呈半圆形排列在殿堂深处,正对着入口。座椅上,端坐着七位身着素白长袍、面容笼罩在一层朦胧星光之下的身影。他们气息渊深似海,古老而威严,正是守陵人至高权力的核心——长老会七席长老!
苏婉清步入殿中,星辉洒落在她略显苍白却依旧清冷的脸上。凌玄队长在门口停下,躬身行礼后悄然退下,厚重的殿门无声闭合,将她与外界彻底隔绝。
“第七席,苏婉清。”一个平和、苍老,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从居中那位长老处传来,他的面容在星光下最为清晰,皱纹如同沟壑,眼神深邃如星空,正是大长老。“你归墟述职之期未至,却擅引外者,且身染‘荒芜之蚀’者入圣地,更将其置于玄冰静室,耗损归墟清气,扰动圣域安宁。你,可知罪?”
冰冷的质询,如同星辉般不带温度,直接压向苏婉清。
苏婉清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担忧与寒意,迎着七道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深深一礼。她的声音清越而坚定,在空旷的星穹殿中回荡:
“弟子苏婉清,知此举僭越,甘受责罚。然,事急从权,弟子带回之人陈默,其身负之物,关乎此劫变数,或为对抗荒芜之关键,弟子不得不为!”
“关键?”左侧一位长老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他是主管刑律的二长老,“便是那所谓的‘文明火种’?此物虚无缥缈,典籍记载语焉不详,更从未证实其存在!你仅凭其体内异种能量波动与些许抗蚀特性便妄下论断?岂非儿戏!”
“非是妄断!”苏婉清抬起头,目光灼灼,“弟子亲眼所见!磐石谷外,此人曾短暂引动‘火种’之力,其辉光所及,荒芜死气退避,低级污染体瞬间崩解!更关键者,其体内蚀心印,因‘火种’存在,已生异变!”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引起了长老们细微的骚动。连大长老古井无波的眼神也微微一凝。
“异变?”一位声音温和,但气息缥缈的三长老(主管典籍与知识)开口询问,“详细道来。玄冰静室隔绝内外,我等仅能感知其印痕躁动与荒芜之力盘踞,异变在何处?”
苏婉清精神一振,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寻常蚀心印,乃荒芜本源侵蚀神魂烙印,至阴至邪,不断汲取生机,最终将宿主彻底晶化同化。然陈默体内之印,虽同样阴邪,却并非单向吞噬!弟子以‘灵枢尘’护其心脉时,清晰感知到,那蚀心印在试图侵蚀‘火种’之力的同时,亦有一丝极其微弱、驳杂的‘生机’被反向抽离,融入其自身!其印痕深处,似有某种…被‘火种’强行赋予的、不稳定的‘活性’!”
“活性?!”几位长老同时低呼,连二长老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蚀心印是荒芜的死亡标记,是纯粹的毁灭之力,何来“活性”可言?这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荒谬!”右侧一位气息如火山般暴烈的四长老(主管对外征伐)厉声道,“荒芜之力,万古死寂,乃秩序之敌!岂容生机掺杂?定是你感知有误,或是那异种能量蛊惑!”
“弟子愿以神魂起誓,所言非虚!”苏婉清斩钉截铁,目光扫过诸位长老,“此异变前所未有!蚀心印因‘火种’而变,虽凶险更甚,却也打破了荒芜侵蚀的绝对死局!若能引导其‘活性’,或可令其从纯粹的毁灭烙印,转化为一种…可控的、甚至能反向汲取荒芜之力的‘容器’或‘武器’!这便是弟子甘冒奇险带他入归墟,求取‘化厄泉’之因!化厄泉生机造化,或可助其稳定此异变,引导‘火种’之力真正压制甚至掌控蚀印,使其成为刺向荒芜的利刃!”
苏婉清的话语如同惊雷,在观星殿中炸响。可控的蚀心印?反向汲取荒芜之力?武器?这想法太过惊世骇俗,却也带着一丝令人颤栗的可能性!
长老们陷入了激烈的意念交流,星穹之下的气氛凝重而紧张。大长老沉默不语,手指在白玉扶手上轻轻敲击,仿佛在权衡着万古的因果与风险。
就在这决定命运的时刻!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某种不容忽视的“意志”的波动,穿透了重重阻隔,无视了玄冰静室的封印,无视了观星殿的结界,清晰地传递到了在场每一位长老和苏婉清的心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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