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真假的传说话本也能把你乐成这样!”
“殿下所言差矣。录中所云,咒女化身离木,红根红叶,遇刃见血,血散叶落,刃痕生花……这离木长在四国交界之处,山坳之中,荒墟之上,是世间唯一的一株血魄离木!是真实存在的!教我习画的先生见过,还画过。”
“还真有此木?”
“自然是真的,先生从不诓骗我,也没有理由诓骗我。”
“恋幻悲实!”卞沧临抬手又敲了她一记。
“哎呦!”慧玉哀嚎了一声,却腾不出手来揉脑袋。
倒是卞沧临轻笑一下后,替她糊弄了两把痛处。
“什么恋幻悲实!分明是太子欠揍找打!”揉不到自己脑门的慧玉,气愤的抬高手里的书册藏进去半张脸,嘀嘀咕咕的低声咒骂。
“又在说什么呢?”耳尖的卞沧临斜眼瞪她。
慧玉一惊,赶紧毕恭毕敬的露出全脸,谄媚的轻言细语:“楚琰是在问,殿下为何说楚琰恋幻悲实?”
“你手里的便是恋幻!”他指了指她怀里的古本,又扬了扬手里的孤荷图,低头笑她:“我手里的就是悲实!”
“我的画!!”慧玉想伸手抢回画,何奈怀里的古书更舍不得放,只好眼见着画稿被卷起来收入他的袋中。
“人人都赞的夏荷美,你却怨它不懂寒春冷……是何缘由?”
“无需缘由!”慧玉气鼓鼓的质问:“就只许他人贪恋花色美艳,不许我怜惜根茎经历苦寒吗?”
“有道理!靠根茎历经磨难换来的花开盛景,怎能不顾念根茎的境遇。想不到你个子不大,眼界却不小!难得!”卞沧临啧啧啧的赞叹着,替她抱过古本套盒。
“殿下使不……”慧玉想接回去,却被他拦住。
“你都矮成这样了,再压一会儿……怕是只能跟蝼蚁比肩!”坏嘴笑得很开心,只是把慧玉气得想踹人。
“……你以为你是献暨塔的梁柱么!”她离得远远的小声抱怨。
出了永寿宫,两人见到正候在门外的慎言慎行。
卞沧临把手里的书册交到慎言手里后,转身向慧玉摊出手心:“拿来吧!”
慧玉眨眨眼睛,莫名其妙,又突然想到什么一脸惊讶的问:“太子怎会知道?”
“祖母书案上有一对我未曾见过的螺贝和江石子制成的耳饰,是你自制赠与祖母的吧!宫里的钗环饰品用的皆是珠宝金挂,也有专属的司所专门打制。这螺贝、江石子……大概也只有你才想得到。”
慧玉不甘心的从腰袋里取出一串同样用螺贝和江石子穿成的腰佩交到他手里:“殿下还真是心眼细腻!”
“想不到你一读书郎,手还挺巧!好看是好看,就是娘们唧唧的。”
慧玉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给自己找补缘由:“这是我母亲的喜好!此次离家甚久,我为了讨她开心就跟着学了一点。”说完,她又取出两串一模一样的递给慎言和慎行。
卞沧临看看自己手里的,又看看那两人手里的,不敢置信的瞪回慧玉:“为何我的与他们的一样?”
“有何不妥吗?”慧玉不解的反问。
“我!是太子!”卞沧临黑着脸。
“……可是,我见殿下与他俩亲密无间,佩戴一样的腰饰,应该无碍吧……”
“我与他俩再亲密,那也是私下!在人前也是要恪守纲常的!!”
“可是……殿下!我这不入流的小玩意儿,您总不至于带上朝堂正宴吧!再说,那耳饰我不仅赠与了太后,还给了云裳姑姑……太后还夸赞我说,让她与云裳姑姑终能配成一回老姐妹,待下次出宫外游,定要带上云裳姑姑一起去炫耀一番!”
卞沧临哑口无言的捏着那串腰佩,心中万马奔腾……他还真是准备带上去赴中秋宴的……
“但……您若是真介怀……那我再给你添上一截儿?”慧玉赶紧又掏出一串,连进他手里的那串。
卞沧临提起那大串螺贝和江石子,忽然觉得自己很像个货郎!一肚子火气又窜了上来……可还没等他发作,慧玉倒是快他一步的先动了手。
“哎呀,太长了!没事,结个环应该能行。”她一阵忙活……然后……卞沧临手里的‘长绳’眼见着变成了‘上吊绳’……
不用看,卞沧临都知道身后的莫慎言和莫慎行必然是笑得头都快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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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前三日,孟章国今年最大的一次朝议在外围宫的青龙大殿举行。此次朝议,除绯袍官员外,各地领旨的青袍、褐袍、灰袍官员也都悉数到场,共贺帝王康健、天下安泰。
待朝议结束,众朝臣渐渐散去,唯有李贵忠还在大殿外磨磨唧唧不肯离去。
卞沧临守着侍官们收拾完殿内的文书、案卷,这才招呼来慎言慎行准备回内宫。
三人刚跨出大殿门槛,李贵忠便迎了上去。
“太子殿下。”他笑盈盈的行了礼,毕恭毕敬的叫住卞沧临。
“李侍正!?”卞沧临见是他,有点意外:“散朝都已有些时候了,李侍正还不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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