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和陶雾的话,仍有一星半点飘进了几位客人的耳朵里。
舒国公饮了盏茶,向南宫道,“我瞧这位将军眼熟得很,仿佛是元旦大朝会陪在辽国使臣身边的?”
南宫起身毕恭毕敬地答道,“王爷好眼力,下官是皇城禁卫军的南宫懋,天禧节上也曾陪侍在王爷身边。”
贺正廷在一旁听了,端起茶盏向白玉堂笑道,“原来这里还有皇城司的人,员外真是交友遍天下,居然在皇城司还有故交。”
白玉堂摇了摇头,“这位将军我原是不识的,今日也是头一遭见。”
贺正廷听了,便又转向南宫,“今日员外广邀贵客品茶,将军却一身官服前来,不知是否有公干?”
南宫见问,连忙答道,“并不是下官故意身着官服,只是诸位王爷贵客衣着华丽,而下官一介小小武官,薪俸微薄,这惟一拿得出手的衣裳,便只有这件了。没想到还是让贺大夫感到不快,请见谅。”
顾屹风才晋了尚书列曹侍郎,年轻气盛,忍不住接口道,“不知今天是哪阵风,竟将皇城司的人都吹来了。请问将军是来品茶的,还是来查访人的?”
南宫一咧嘴,大大方方地笑答道,“顾侍郎此问,请恕下官只能回答一半。起初是下官几个月奔波忙碌,恰巧与展兄弟见了,他念我辛苦一场,便好意邀请我同来。也是我对员外的雅集实在好奇,眼馋得紧,便求了展兄弟帮我讨张帖子,这才一并来了。”
贺正廷好奇道,“将军说,只能回答顾侍郎一半,那另一半呢?”
南宫面有难色,脸有些微微泛红,恳求道,“贺大夫,下官是个粗人,不会扯谎,请贺大夫莫要再问了,实在是皇城司的事,下官不能说。”
顾屹风依旧不依不饶,“这么说来,还是和皇城司有关了。将军只说,这里有没有你要找的人?”
南宫像是被他们逼到了墙角,脸憋得通红,脑门全是汗,情急之下,嗓门也大了些,“下官向来不拐弯抹角,说话做事都是直截了当,不能说,就是不能说。”
他急得话都说不利落了,求救似地望向展昭,“贺大夫、顾侍郎,你们不信,可以问我展兄弟,他也知道皇城司的规矩。”
顾屹风还没说话,贺正廷抢道,“这位公子是白员外的好友,为何他会知道皇城司的规矩?”
南宫一脸被逼入绝境的样子,展昭不得不站起来,向众人一拱手,坦承了自己开封府缉司官的身份。
一场戏唱到这里,白玉堂有些意外,也有些生气。
他没想到,竟是展昭主动邀请南宫来。而南宫居然如此两面三刀,一番话不仅背刺了展昭两次,还向众人暗示,他有“奉旨”督查的案件,谁也动不得他。
更气的是,展昭原本是自己准备的诱饵,结果自己还没用,却被南宫轻轻的几句“委屈”就给亮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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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都尉被舒国公骂了几句,许久未开口了,这时却忍不住冷笑道,“今日可是热闹了,一位皇城司的将军,还有一位开封府的缉司,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有什么要紧的人命案子,两位竟是来捉人的。”
许涟熙在一边接口,“我却不懂,为何将军说,顾侍郎的话,你只能回答一半?依我看,你竟是全都答了出来,还将你展兄弟的身份也一并都吐了个干净。我们又不是审问的鞫司官,何必要与我们说得这样清楚,没的扰了今天员外精心布置的好雅集。”
许涟熙说得很公允,他有什么心思,都明火执杖的来,尤其看不惯南宫这一套虚头八脑的话,他又追问道,“方才顾侍郎也问过了,我们这里究竟有没有将军要找的人?若有,将军不妨直说,免得日后闹起来,同僚一场,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南宫还未开口,一边的杨老将军缓缓道,“既是皇城司来办事,我军中人更不便在场,不如就此告辞,免得大家为难。”
说着,他道了声恼,站起来就要走,却被魏王一把拉住,笑着劝道,“将军要走,岂不坏了员外的一番心意?便是我等也不能在此了。南宫将军必不是此意,只不过方才顾侍郎问得太急,他一个从武之人,岂能不如实回答。将军也是武人,定能明白。”
魏王这一番话既劝住了杨瑾,又替南宫挽了些面子,顺带还敲打了顾屹风。
一番斗嘴,席间最尴尬的其实是展昭,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露了底。
但很快,大家的注意力就被崔秀才吸引了,也给了展昭观察众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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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待在一边只顾喝茶的崔秀才,听了大家的议论,他自以为聪明至极,定能猜到皇城司要做什么。
想着,他笑着站了起来,向众人道,“诸位就不要为难将军了,我虽到汴京城不久,但也有所耳闻,我猜,将军定是为了那朱雀星宿下凡杀人的事。说不得,这神明在上,将军有口难言,也是情理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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