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瞧他怕不怕死。”
“堂主一声令下,把这狂人一举铲平了。”
众人挥刀弄棍,意欲动粗,却给姜公钓一摆手止住。
负琴先生对众人毫不理睬,把弄着玉箫道:“有此宝箫,须配妙曲。贤弟,你爱听什么曲子?”
吕汝才见他似已忘了巴三娘之事,急得直跺脚,心道:“你这是成心急我。待此间事过,我也要‘以你之道,还施你身’,把你师父捉来点天灯,瞧你急是不急。”却又不敢现下就得罪了他,又向少冲眨眼示意。
少冲心下一笑,向负琴先生道:“大哥适才一曲《韶仪》听得小弟心痒难搔,可惜未闻尾声,大哥续完可好?”
负琴先生道:“既是贤弟爱听,愚兄当然乐从。”当下正襟而坐,把箫竖在嘴上,吹了起来。
那箫声虽与琴音迥异,但韵律合一,另有一番味道。过了片刻,巴三娘“啊”的一声苏醒,吕汝才大喜,把她扶起。
曲声终了,负琴先生一改刚才的一本正经,喜不自胜的道:“奇哉妙极!我本以为琴箫两用,哪知此箫非但能将原曲发挥到极至,而且尚有余地。”
他正自惊叹,忽然白影一闪,一只手伸向他伸来,正是木太岁来夺玉箫。那手如长蛇般游走,似意不在玉箫,实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当下以怪异手法治怪异手法,手中玉箫向他手中递去。
木太岁还以为他欣喜至狂,心下大喜,忙将玉箫握住。刚想回夺,立觉握处烫如火炭,急忙撒手退开,展开掌心看时,已起了水泡,暗骇道:“原来他把内力注于玉箫之上,内功至斯,倒不可小觑。”便不敢再行强夺。
负琴先生自始至终对他未瞧上一眼,仍把弄着玉箫。吕汝才道:“蔡先生,这箫是敝帮的,还请您归还。”
负琴先生把箫藏在背后,生怕别人抢去似的,道:“借给本先生三日,待本先生瞻仰够了,亲上太行山奉还。”
铲平帮众人闻言变色,心想:“说是三日,也不知是三月还是三年,抑或就不还了。”
吕汝才自知玉箫在自己手中失去,一死不足抵其罪,横棍拦在负琴先生身前,道:“先生要借,待敝帮四大堂主商议过后再作定夺,在下地位卑微,不敢擅自作主。”
负琴先生道“这里有两位堂主,难道还不能作主么?”
吕汝才道:“你要带走玉箫,就别想活着走出这道大门。”
负琴先生哈哈一笑道:“我不走这道大门,难道就不能活着出去么?”言才毕,提起少冲衣领从屋顶穿了出去。
才一落地,周围大呼小叫,涌出数十人,原来是铲平帮埋伏起来的人手。
姜公钓、舜伯耕等人相继追出,叫道:“姓蔡的要拿走玉箫,除非留下你的人头。”
负琴先生嘿嘿笑道:“铲平帮当真吝啬,区区一枝玉箫都不愿借。”
少冲道:“大哥,他们不愿借,还是还给他们算了。”
负琴先生道:“贤弟,你不知道愚兄这个毛病。一见此宝,犹如饕餮见了美食,酒鬼见了佳酿,是非得到不可的。”
众人正在僵持之时,从山下冉冉走上来三人。其中一人道:“箫声似乎便是从这儿发出的。”另一人道:“如不出老夫夫所料,这箫正是咱们要找之物。”
少冲一见三人俱是认得,暗惊道:“蝙蝠王怎么跟金人勾结在一起了?乖乖龙的冬,‘长辫子’一到,铲平帮怕是有些不妙。”
原来那三人中前一个身高过丈,腰大十围,面如淡金,鹰鼻虎口,正是‘关东神鹰’完颜洪光;旁边一位衣着华贵,却掩不住病态恹恹,正是福王朱常洵;走在后面的是完颜洪光的大徒弟哈巴图,却是长得虎背熊腰;
三人走近,哈巴图叫道:“喂,刚才你们谁在吹箫?”
一名铲平帮喽罗怪他无礼,向他喝道:“哪来的野狗,在这儿狂吠?”拿刀上前驱赶。不料哈巴图飞起一掌,“轰”的一声把他震飞。铲平帮众人不禁一惊,才知来人非同小可。
哈巴图一眼看到负琴先生手中的玉箫,叫道:“便是他了!”提起钢叉向负琴先生一刺。
负琴先生身子一侧,让过叉尖,一把将杆身握住。哈巴图奋起神力回夺,涨红了脸,却如蜻蜓撼玉柱一般,不能动分毫。负琴先生面不改色,冷笑一声,忽然松手,哈巴图顿时摔了个仰八叉,显得很是狼狈。铲平帮众人不禁笑出声来。
哈巴图爬起身,恼怒非常,还欲再斗,完颜洪光拦住他,向负琴先生道:“蔡先生,老夫与你打个赌,你接不了老夫五十招。”
完颜洪光以前未履中原一步,众人中除了少冲少数几人都不认得他,一听他口出狂言,都觉以负琴先生孤高的脾性,必要大打出手。
谁知负琴先生道:“本先生从来不与人打赌,对不起之至。”说罢欲走。他先前见哈巴图使的是“落日熔金掌法”,猜知鹰鼻人必是威震辽东的“关东神鹰”完颜洪光,他于自己的武功倒有自知之明,知远不是他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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