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要看戏的蔺景然出现在御花园的赏花宴席,久违露面的谢太后也列席其中。
谢太后看着亭外嬉笑的几个妃嫔,又瞥了一眼蔺景然,叹气道:
“皇后,哀家瞧着后宫妃嫔如这满园秋色,虽好,终究是单薄了些。皇后所出的二皇子伶俐可爱,是社稷之福。
只是……想起早夭的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心里终究不是滋味。那时后宫……唉,也是哀家疏于管教。”
皇后眼底掠过一丝黯然。资历老些的智妃、云贤妃、明德妃也纷纷低下头。
那段日子,后宫的确乌烟瘴气,皇子接连夭折,怀上的也多有流产。
太后继续道:“如今后宫有皇后打理,清净多了。只是这子嗣一事,关乎国本。
皇后,皇帝雨露均沾,方能枝繁叶茂啊。总不能可着颖妃这一处浇水,忘了后宫中别的花花草草也需要滋润。”
智妃温声附和道:“太后娘娘慈心,所言极是。后宫妃嫔如这花,百花齐放才是盛世之景。”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是啊,花无百日红。今儿开得最艳的,说不准明儿一阵风雨,就凋零了。
昙花一现,虽美,终究短暂。长久之道,在于根基深厚,四季常青。”
这几乎是直接敲打蔺景然,暗示她如今的恩宠不过是昙花一现,告诫她不要得意忘形。
蔺景然故作乖巧:“太后娘娘说得真有道理,臣妾受教。”
她答得如此爽快坦然,倒让准备看她窘迫或辩驳的人一愣。
整个宴席后半程,她该吃吃,该喝喝,偶尔与明德妃交谈两句,完全没把太后的敲打和四周各异的目光放在心上。
宴席散后,蔺景然心情颇好地溜达回明曦宫。一进殿门,就看见外间榻上,郗砚凛阖眼小憩。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刚靠近,就见他睁开了眼,眸中一片清明,哪有半分睡意。
“回来了?”
“嗯。”蔺景然踢掉绣鞋,爬上了榻,挤进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好,然后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
郗砚凛失笑,伸手环住她的腰:“太后今儿为难你了?”
蔺景然把玩着他衣襟上的盘扣,浑不在意地撇嘴:“什么要紧事儿。陛下这张脸长得跟九重天上的神仙一样,我看了您这张脸,什么气不能消半截儿?”
郗砚凛捏捏她的鼻尖:“油嘴滑舌。”
“再说了,太后说得也没错啊。陛下您想,整个后宫就像个大花园,有玫瑰、海棠、芍药、牡丹,也有不知名的小花小草。
花开正浓时,换做是我,再名贵我高低也得至少一支各色花回明曦宫插瓶或者戴在头上。
但是天天看着一朵花也会腻了,所以每天换点不同种的花插瓶当摆件。
好看就行,管它名贵花草还是不知名小花花儿小草草。又不花我银子。”
蔺景然自顾自地说着:“再说了,花儿开了,总有花儿谢的那天,有谁的花期能挺过物转星移,四季轮回?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像昙花一样绚丽多姿多彩地开过一场,总比当朵抱枝枯死不挪窝、无人问津的花强吧?”
郗砚凛哼笑:“牙尖嘴利。”
蔺景然挑眉:“再说了,后宫那么多姐妹,她们不想和我一样住大房子,吃喝玩乐过点舒坦的日子吗?
当然……都是您,是因为陛下眼光高眼神儿好,一眼就看上我蔺景然这样的当宠妃。”
她得意地皱了皱鼻子,一脸“我很大度”的表情拍板道:
“再说,我也不能跟太后她老人家这样的身份、这样的辈分的人置气呀。难不成我一小小妃嫔,还能把太后给暴打一顿?”
郗砚凛:“……”
他算是服了这张嘴了。他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
“行了,再说下去就不像你了。那朕补偿你,如何?”
蔺景然顺杆爬,靠在他怀里,顺手玩起他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娇声娇气地提要求:“补偿啊……那我今儿晚膳要吃个好的!”
郗砚凛好脾气道:“想吃什么?朕让御膳房做。”
蔺景然沉思片刻:
“就吃鲜虾白菜粉条吧。嗯,要好多好多虾,粉条要炖得入味,白菜要清甜……
陛下也来一碗?陛下您不会供不起我这个宠妃吃碗粉条吧?不能吧?”
半晌,郗砚凛朗声笑道:
“胡闹,就吃鲜虾白菜粉条,朕要是连碗粉条都供不起你,这皇帝也甭当了。
春桃,让小厨房来一碗、不,两碗料足的鲜虾白菜粉条。再上一些她最近新欢的吃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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