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走出营地，长胡子老兵便带着三个壮汉围了上来。托马斯下意识地把银币塞进兜里，背挺直了些。
"小白脸，"长胡子老兵用刀鞘重重撞在托马斯的脸上，"以为舔好了那小娘们的靴子就能爬到老子头上？
把银币交出来，不然你今晚就得趴着爬回帐篷。"
托马斯突然把胸脯挺得更直，他拒绝道："这是大人赏我的。"
"赏你的？"老兵突然揪住他的衣领，"营里的规矩懂不懂？所有人的钱得先过老子的手！"三个壮汉狂笑着围上来，有人已经抬脚把他踢翻在地。
银币在泥地里滚到老兵脚边，他想要去捡，托马斯猛地把他推倒。老兵对三个壮汉怒吼："抓住他！给我打断他的腿！"
第二天清晨，诺娅进入营地，带着熟悉的钱袋。
然而当她站在军械库前时，却没看到那个熟悉的小个子身影。
士兵们聚在火堆旁的空地上吃饭，目光躲闪着不敢与她对视。
"托马斯呢？"诺娅疑惑的询问他们。
人群中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长胡子老兵突然开口："兴许是拿了银币跑到哪个酒馆里找女人花天酒地去了吧？"
他身后三个壮汉爆发出粗俗的笑声，笑声却在诺娅冰冷的注视下渐渐停息。
诺娅走向营地深处，长胡子刚想伸手阻拦，却在看见她腰间佩剑时停下了脚步。昨天她拔剑架在他脖子上的恐惧还没散去。
她掀开 几个士兵帐篷的门帘，直到走到最远处那顶几乎要散架的破帐篷前。
帆布上的破洞漏进几缕阳光，诺娅看到蜷缩在地上的托马斯。他的左臂被扭曲折断，头上沾着泥土，右腿裤子已被血液染红，满脸臃肿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发不出声音。
诺娅的指尖亮起翠绿色的光芒，她释放了治愈术"恢复如初"，此刻顾不上违反军纪的后果。
淤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断裂的骨头的弥合。
"是长胡子干的？"她扶他坐起身，声音里的杀意几乎毫不掩饰。
托马斯虚弱地点头："银...银币没丢。"
他一醒来就检查着怀中那枚被焐热的银币。
诺娅突然笑了，“一名勇敢的士兵值得奖赏。”
她又拿出一枚银币塞进托马斯手里："等你能站起来那天，我在操场上亲手给你更多的银币。"
"就为了一枚银币值得吗？"
她忽然开口问他，托马斯却笑了，他把两枚银币并在一起，用还没完全恢复的手紧紧抓住银币说："这是大人给我的，我不能丢。我想当小队长。"
她想起昨日托马斯接过银币时，那几个老兵嫉妒的眼神；想起长胡子吐在地上的唾沫。
想到托马斯被按在泥地里时，死死抓着银币不肯松手的样子。
有些士兵不是不服管教，他们只是太久没有被当成"人"来看待了。
"来人！"诺娅喊道。两个拿着长矛的士兵立刻跑了过来："大人！"
"去把最好的随军军医找来，"诺娅下达了命令，"告诉他，不惜一切代价治好托马斯的伤。另外把托马斯搬到我的帐篷旁边。"
两个士兵愣住了，要知道诺娅的帐篷旁边，原本是留给军官休息的地方。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是！"两个士兵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诺娅叫住他们，从钱袋里又掏出三枚银币，塞到其中一个士兵手里。
"军医和你们一人一个，别想私吞。把事情办好了还有奖励。”
士兵的眼睛瞬间亮了："遵命，大人！"
两个士兵匆匆离去后，帐篷里又恢复了安静。托马斯看着诺娅想站起来说什么，却被诺娅按住了肩膀："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你就当我的第一个小队长。"
托马斯用力点了点头，他看着手中的两枚银币，眼泪差点掉下来。
他从记事起就跟着父亲在军营里打杂，后来父亲战死了，他就顶替父亲的位置成了一名雇佣兵。
这么多年来，他见惯了军官的打骂，见惯了兵痞的欺压，还从来没有人对他这样说话。
"大人，"托马斯忽然对她宣誓，"从今天起我会有生命来守护您的安全。"
诺娅笑了笑："我相信你的忠诚。"
诺娅转身走出帐篷，从武器架上取下一把结实的长弓。
"把长胡子和他的帮手拿下。"她对周围巡逻的士兵下达了命令。
长胡子正和三个心腹手下在营地角落的篝火旁吃饭，听到动静猛地回头，看到诺娅手中的长弓时笑出声："臭丫头，就凭你一个女人也敢在军营里指手画脚？"
他身后的三个壮汉纷纷拿起武器，确认卫兵们后退。
诺娅没有废话，左手握住弓臂，右手勾住弓弦。箭矢离弦而出，那个举着圆盾的壮汉突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箭头正中穿出他的右眼。
长胡子的笑容顿时变成狂怒，不等他反扑，第二支箭穿透了另一个壮汉的胸膛，将他整个人钉在身后木板上。
第三支箭更是刁钻，擦着长胡子的耳边飞过，精准地射穿了最后那个壮汉的咽喉。
三箭让三个凶神恶煞的老兵痞倒在血泊中，长胡子握剑的手不住颤抖，看着诺娅缓缓走向他的身影，突然觉得眼前这少女比战场上最凶悍的法国敕令骑兵还要可怕。
"你可知军规第五十一条？"诺娅的长弓不知何时已搭上第四支箭，箭尖正对着他的心脏。
长胡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他拼命磕头："我知罪了！求大人饶命！"
诺娅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用弓弦勒住他的脖颈："昨日托马斯被围殴时，你在哪里？"
"我...我..."长胡子的嘴里说不出一句话。
"拖下去，"诺娅收回长弓，明天中午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军纪。"
两个早已看得目瞪口呆的士兵这才如梦初醒，慌忙上前架住瘫倒在地的长胡子。周围的士兵们自发地列队行礼，这一次再无人敢有半分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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