屡遭险厄赴深山,喋血孤途毅未弯。
客栈燃茅焚煞鬼,村醪贺喜隐凶顽。
村长思忆闯绝地,鬼魅齐飞断人魂。
霹雳雷惊襁褓劫,判官执笔镇凶顽。
经历了白日的两番生死刺杀,入夜后,江云帆与老常寻了间镇上的客栈落脚。
那位“忠心耿耿”的老护卫,此刻显得格外尽职尽责。他将客栈里里外外、犄角旮旯都翻查了个遍,对掌柜、伙计更是旁敲侧击、反复盘问,言语间机锋暗藏,务必确认无人假扮。酒水饭食、杯盘碗碟,皆被他用银针或独特手法一一验过。甚至连客栈门外支摊卖馄饨的老大爷,老常都围着人家转了好几圈,目光锐利如鹰隼,那毫不掩饰的审视之意,直把老大爷看得心里发毛,草草收拾起家当,挑着担子便早早归家去了。
“大人,里外干净,可安心入住了!”老常拍着胸脯保证。
江云帆确实安心了些许,然而他的护卫却不得安宁。刚回房不久,老常的肚子便咕噜噜一阵雷鸣,脸色瞬间发白,捂着腹部便急急冲向了后院角落那间孤零零的茅房。
这一去,便如同泥牛入海。待他再次步履虚浮、摇摇晃晃地回到前院时,整个人仿佛脱了层皮,扶着门框有气无力地哀叹:“那个……大人啊……您确定我那‘醉魂散’的余毒当真清理干净了?老夫怎么觉得……这像是余毒未清,又或是那‘春风一度丸’的药性……过于猛烈,伤了根本?这……这腿脚发飘,气力不济,后庭更是……”
江云帆捏着下巴,作沉思状,片刻后煞有介事地点头道:“唔,倒也不无可能。毕竟解药并非对症,阴阳相冲之下,留下些许后遗症……也是情理之中。”
“天——哪——!”老常悲愤欲绝,刚想跳脚,腹中又是一阵绞痛翻腾,只得强忍着,夹紧双腿,以极其别扭的姿态,再次踉跄着朝茅房的方向挪去。
这一次,他竟似在茅房内扎了根,任凭江云帆在外如何焦急催促,都岿然不动。
“我说老常!你究竟还要多久?这都半个时辰了!里头臭气熏天,蚊子嗡嗡扰人,你就不嫌难受?”江云帆捂着鼻子,在门外踱步。
茅房内传来老常虚弱又带着几分破罐子破摔的声音:“臭?老夫如今从里到外,早已与这茅房浑然一体,哪还分得清什么香臭?蚊子?哼,静悄悄的,半只也无!倒让老夫落得清静……”
江云帆眼见指望不上,只得另寻他处解决内急去了。
夜半三更,万籁俱寂。
客栈后院,那间唯一的茅房方向,毫无征兆地腾起冲天火光!火势迅猛异常,顷刻间便将那简陋的木棚茅顶吞噬,熊熊烈焰在夜色中狰狞舞动,映红了半边天。
“走水啦!后院茅房走水啦!”
惊恐的呼喊声划破夜空,整个客栈瞬间被惊醒,人声鼎沸,乱作一团。连镇上的衙门公差都被惊动,提着灯笼水桶匆匆赶来。
掌柜起初还指挥着伙计们奋力抬水扑救,然而几桶水泼上去,那火焰非但不减,反而如同浇了油般“呼”地蹿得更高!掌柜一看这邪门火势,直道怪哉,再想到那茅房本就偏远破旧,烧了也危及不到主屋,干脆一跺脚,放弃了救火。
“散了散了!都回屋歇着吧!那茅厕烧便烧了,明日再搭个新的!”掌柜挥挥手,打发走一脸晦气的公差,又对惊魂未定的住客们喊道,“诸位客官,今夜若有内急,烦请移步门外野地解决!多有得罪,房钱减半!”说罢,自己也打着哈欠回房了。
摇曳的火光,映照在角落阴影里两张平静的脸上。江云帆与老常并肩而立,静静地看着那茅房在烈焰中发出噼啪的爆响,最终轰然坍塌,化为一片焦黑的灰烬与扭曲的木炭。两人身后,静静躺着一个散发着桐油气味的空桶。
“大人,您是如何察觉那厮藏在……那种地方的?”老常压低声音,眼中带着一丝后怕与钦佩。
“还得感谢你的‘提醒’。”江云帆目光依旧注视着那片余烬。
“哦?”老常不解。
“你当时说茅房内‘静悄悄半只蚊子也无’。”江云帆缓缓道,“时值春末夏初,正是蚊虫滋生猖獗之时,尤其那等阴暗潮湿之地。为何偏偏那茅房内毫无蚊虫?除非……里面藏着一个散发着浓烈‘死气’或‘杀气’的东西,让那些感知敏锐的小虫避之唯恐不及。蚊蝇尚且如此,人若大意,后果不堪设想。”
“原来如此!大人洞察入微,英明神武啊!”老常恍然,由衷赞道。
“客气。”江云帆嘴角微扬。
这一夜,客栈茅房化为灰烬,地狱五楼以隐忍着称的杀手“绿毛鬼煞”,卒!以一种极其憋屈的方式,活生生被烧死在自己精心选择的藏身之所——粪坑之下,堪称杀手史上死状最窝囊的一位。
接下来的几日行程,杀机非但未减,反而愈发密集险恶。地狱组织为取江云帆性命,可谓无所不用其极。机关陷阱、傀儡袭杀、东瀛忍者的诡异遁术……层出不穷的暗杀手段轮番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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