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叔,”李天泽突然转向李世璟,“请您借我三百骑兵,我要去堤坝现场。三皇叔精通礼法,不如劳烦您去安抚百姓,讲讲当年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故事?”李世璟一愣,随即放声大笑:“好!你小子倒是会使唤人。”他转头对门外的亲卫下令,“去把济州卫的军旗给张某人送去,就说本帅的战马,想尝尝郓城的水草了。”这话看似粗豪,实则是用战神的威慑力逼迫济州卫就范。李天泽注意到,李世昊的嘴角微微抽搐,手中的玉佩攥得发白——他这是既借了二皇叔的兵,又把三皇叔架到了“安抚百姓”的火堆上,让他没空暗中使绊。
半个时辰后,李天泽带着骑兵冲进堤坝工地时,正见一群百姓举着河神牌位,朝着民夫扔泥块。他翻身下马,踩着泥泞走上高台,大声道:“乡亲们!我是二皇子李天泽,今日不跟你们说铁桩,只问你们——”他指向泛着浑浊浪花的黄河,“去年大堤决口,你们中有多少人失去了家园?又有多少人至今还住在窝棚里?”
人群渐渐安静。李天泽趁热打铁,指着身边的铸铁桩:“这铁桩不是镇河神,是给大堤筋骨!就像人受伤了要打夹板,大堤伤了,也要用铁骨撑起!若不信,我现在就带你们去看渗水处——若铁桩不管用,我李天泽就跳下去给河神赔罪!”
这话掷地有声,百姓们面面相觑。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李世昊的小轿到了。他掀开轿帘,微笑着对百姓们作揖:“各位父老,当年大禹治水,靠的是疏而非堵,如今贤侄用铁桩,正是古法的变通。河神若是有灵,定会嘉奖他护佑百姓的心意。”李天泽暗自冷笑——三皇叔这是见势不妙,立刻转换立场,把“奇技淫巧”说成“古法变通”,既保了面子,又留了退路。但此刻顾不得这些,他一挥手,民夫们抬起铸铁桩,朝着渗水最严重的堤段走去。
暮色四合时,第一根铁桩“轰”地砸进堤基,溅起的水花在夕阳下泛着金光。李天泽站在堤坝上,看着李世璟的骑兵在远处巡逻,李世昊的小轿在人群中穿梭,忽然明白这两位皇叔,一个是明面上的雷霆之剑,一个是暗地里的绵里藏针。而他夹在中间,既要借二皇叔的威慑力破局,又要防着三皇叔的软刀子——这治水之战,从来都不只是与洪水的较量。
是夜,行辕里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李天泽打开门,只见一个小太监低头递上一个锦盒:“三皇子殿下让奴才转交您,说这是治水的‘锦囊妙计’。”打开锦盒,里面躺着片染血的衣襟,绣着的水波纹样正是太子东宫的暗纹。李天泽心中一凛——这是猫妖传来的密报:太子党羽已在老龙弯布下人手,准备趁堤坝加固时,炸堤淹盐场,嫁祸于他。
他望向窗外,二皇叔的帅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三皇叔的灯笼正朝着老龙弯方向移动。黄河的咆哮声近在咫尺,却比不过朝堂的暗流汹涌。李天泽忽然想起母妃说过的话:“在这宫里,最可怕的不是洪水,是人心的洪水。”他捏紧了手中的铸铁桩模型,仿佛握住了破局的钥匙。郓城的秋雨还在下,可他知道,当第一缕阳光照亮黄河时,这场由两位皇叔、三方势力交织的治水大幕,才刚刚拉开——而他,必须让铸铁桩深深扎进堤基,就像扎进这波谲云诡的朝堂,成为不倒的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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