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一眨眼就到了大明崇祯十六年,也就是公元1643年的年底。
这时的天下,那可真叫一个风雨飘摇,像个四面漏风的破屋子,眼瞅着就要塌。年头里,李自成这尊大佛攻占了襄阳,改叫襄京,自称“新顺王”,那势头,简直比吃了窜天猴还猛,一路势如破竹,磨刀霍霍,就准备朝着大明的命根子——北京城进军了。关外的满洲八旗也不是善茬,隔三差五就来叩关,搞得大明是腹背受敌,焦头烂额。
在这节骨眼上,以清廉刚直着称的史可法史大人,被一纸调令,升任了南京兵部尚书,说白了,就是去经营大明的半壁江山,以备不时之需。他这一走,身边的幕僚班子自然也得跟着动。胡从中和刘呈这两位,作为史可法倚重的智囊,也在南下之列。
临行前,王鼎在山阳县最有名的酒楼设下宴席,为两位好友践行。这宴席规模不大,就他们四人,连个作陪的都没有。除了王鼎和胡、刘二位,还有一位,便是才女刘嘉。自打上次那惊心动魄的“换人质”事件后,王鼎与刘嘉的感情那是坐着火箭往上蹿,只是两人保密工作做得好,尚未被外人知晓。王鼎那俩保镖,职业素养也是杠杠的,该看的看,不该说的打死不说,把某些香艳刺激的场景牢牢烂在了肚子里,堪称业界模范。
王鼎之所以没请其他人,是因为他肚子里有话,还是些惊世骇俗、不好明说的大实话。他那点从中学历史课本和网络小说里攒下来的粗浅历史知识,此刻像个小喇叭一样在他脑子里滴滴作响:大明要完!而且就在眼前!那个倒霉催的崇祯皇帝马上就得去煤山找歪脖子树报道,紧接着,史可法史大人就要在扬州以身殉国,然后扬州城破,清军屠城十日,惨绝人寰……这都是板上钉钉的历史事件!跟着史可法混,胡从中和刘呈这两位老兄,前途堪忧,搞不好就得陪着一起“青史留名”——以烈士的身份。
以前吧,王鼎可能还只是泛泛地担心一下。可现在不同了,有了刘嘉这层关系,他觉得更有必要,也必须得提醒一下这位“大舅哥”!
酒过三巡,王鼎瞅准机会,开始了他小心翼翼的“剧透”。他没敢把话说得太直白,什么皇帝上吊、扬州十日之类的,那太吓人了。只是委婉地表示,北方的局势恐怕难以挽回,京城危矣,而南京那边,看似偏安,实则暗流汹涌,未来恐怕会有更大的风暴,甚至……涉及到生死存亡。
他语重心长地对胡、刘二人说:“二位兄台此去南京,辅佐史公,责任重大。只是……唉,天下大势,有些劫数,恐怕非人力所能挽回。史公固然是国之栋梁,忠烈无双,但有时候,过于刚直,反而……二位跟在史公身边,须得……万事小心,有时候,保全自身,未必不是另一种尽忠。”
这话说得云山雾罩,但架不住王鼎有“前科”啊!
胡从中和刘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他们可是亲眼见证过王鼎“神迹”的人!从精准预测阉党倒台,到断言陈圆圆与吴三桂必有纠葛,……这位王神医,似乎总能在迷雾中窥见一丝天机。他曾说出“史公为英烈”这种话,结合眼下这糜烂的局势,由不得他们不心惊肉跳。
胡从中放下酒杯,面色肃然,甚至带着几分探寻,低声道:“王先生,不瞒您说,在下早有感觉,先生言行见识,卓尔不群,所思所想,往往超前我等数十年……有时候,胡某甚至觉得,先生仿佛……并非此世之人。”
刘呈也接口道:“先生所言,句句惊心。大明形势,确已岌岌可危,如累卵之危。若……若真不幸被先生言中,史公殉国,南京不保,我二人……愿随史公一同‘英烈’,以身报国,不负平生所学!”
王鼎一听,差点没把嘴里的酒喷出来。我的哥!我要的是你们避开这坑,不是鼓励你们往坑里跳啊!他心中焦急,却又无法明说,难道要告诉他们“我是穿越来的,历史书上就是这么写的”?他只能仰天长叹,一副“天机不可泄露,我心与尔等同悲”的憋屈模样。
这时,胡从中趁着酒意上涌,又压低声音,问出了一个憋在心里好久的问题:“王先生,您之前关于那陈圆圆与吴三桂的预言,如今已证实了一半。那陈圆圆确实被吴三桂纳为爱妾,藏娇于北京寓所。先生曾言,吴三桂会‘冲冠一怒为红颜’……此事,当真会发生吗?此事关乎甚大啊!”
王鼎重重地点了点头,语气斩钉截铁:“千真万确!此事,必将发生!” 他心里补充:他不“怒”,清兵怎么入关?我这历史小白都知道!
刘呈忍不住追问道:“王兄!此事关乎国家存亡,气运兴衰!你就不能跟我们说说实话吗?你……你到底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他眼中充满了困惑和迫切。
王鼎被问得没办法,只好开始他惯用的“扯淡大法”,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故作高深道:“梦中所见,碎片零星,但此前种种,皆已应验。此乃历史滚滚洪流之大势,非一人一国所能阻挡。我……我是不想看到二位兄台,做那无谓的牺牲啊!”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有点信了,带着七分真诚,三分忽悠。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